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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中原区互助路小学 李崇华)
三十年前,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小男孩,一些零零星星的事情总在我的脑海里撞来撞去。也许对于城里的人们,那仿佛是远古的记忆,但对于今日的孩子,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三十年前,我在由祖庙改建的学校里就读。夏日里,风轻轻而过,知了在树上唱着动情的歌;偶尔,也会有蝴蝶翩翩起舞,骚扰那并不安静的课堂;我亲眼看着我们的老师,一板刷便从椽柱的缝隙处打下一条三尺长的蛇来。至今,我还羡慕老师的神打。但冬天降临,那便是今日的孩子怎麽也体会不到的。天刚亮,教室里已经点起了蜡烛或者煤油灯。我们便坐在砖头做成的板凳上唧唧呀呀地读书了。刺骨的寒风突然会从报纸糊的窗子的破洞处横扫进来,冷得煤油灯的寒光也不停地打着寒战,何况一个个被称为:“花朵的人”呢?我们班就有两位小女孩,手冻得稀烂。用药纱包了,结果,一冻一化,纱布便深深的长进肉里,怎么取也取不下来,必须要等到初春。初春到,积雪化了,冻肉也就化了,纱布方能一丝一丝地取将下来。就是这样,从没有人迟到。我还深深的记得:七岁那年,母亲给我缝制了一双棉鞋。我却舍不得穿,跑操时,我把它提在手里,生怕弄脏了,早早的弄破了;跑完操,我把双脚用柴草使劲擦干净,再把已经冻得麻木的双脚塞将进去。然而,就这件在今天孩子看来近乎傻子的我,却让老师美美地表扬了一番,成为了全班的典型呢!以至于参加工作后,老师会场常常提起,说我从小有心计呢!
三十年前,我和我的伙伴们天天盼着过年。新年到,放鞭炮,穿新衣,带新帽。其实,所谓的新衣,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有时还是姐姐的衣服改过来的。即使这样,我们也高兴的屁颠屁颠的。盖因过年能吃到肉丁儿,尝到肥肉,喝到肉汤。那时我总是想不通肉这麽好吃,父亲却说他不爱吃。后来日子好过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方才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一种压抑,一种深爱呢!最好笑的还是迎接亲戚,我们会跑出一两里路呢。甚至会跑到亲戚的家里,埋怨还不快点儿走。这是现在的孩子怎麽也想不通的。隔壁的都不认识,何况跑出那麽远,脑子没病才怪呢?最为壮观的还是看杀猪。七八个壮汉,拿了挠钩,捎了绳子,抓的抓,挑的挑,提腿的提腿。猪是没命的号叫,人是忘乎所以的高兴,我们小孩子则是远观。忘了吃饭,忘了睡觉,看着猪被捅死,看着猪变得白白胖胖,看着猪被大卸八块。瘾过足了,我们就会拿着猪尿脬蹦来跳去。只因那东西比氢气球结实多了。最滑稽的便是看娶媳妇。炮响得不停,鼓敲得震天响,有好事者用红纸抹了娘家抹婆家,一般还是很少得罪娘家人的。我们就在人窝里钻来钻去,抢瓜子儿,要喜糖,拾鞭炮,看新娘。有时也挺倒霉的。有一次,我一眼就看到一个雷子炮没有响,便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拾起那玩意儿藏于袖子内,仿佛拾到了金子或银子呢。谁知就在我跑进院子里的一刹那,“咚”的一声,连我的袖子都炸烂了,手麻木的一点知觉也没有。为此,母亲一连心疼了好几天。而我,以后拣炮时也多了好几个心眼儿。
最幸福的莫过于看电影。那时候,电影在农村很少放映。一旦演电影,哪怕是在别的村庄,我们也会吵吵一整天,早早吃完饭,天擦黑便“拉帮结派”地出发。大人们走两边,小孩子待中间,一路无言,只是急匆匆地赶路,唯恐去迟。其实,每每到场,往往离开演还有一半个时辰。直到屏幕道声再见,我们方大呼小叫,披着月光向回赶。自然,乡村的小路上充溢着欢声笑语,那种惬意,那种舒适,全被洒落在沿途的野草杂木间。翌日,看过的人就有了炫耀的资本,被一双双羡慕的眼睛簇拥着,似乎一夜间成了人物。这种殊遇竟能延至两三日功夫,依然有人百听不厌。偶尔,我们村也会放映。顿时,平日无人理睬的空旷场地身价倍增,成为孩子的乐园。满地瞎跑,做着打仗的游戏,要么为父母或亲戚占取地盘。末了,饭也没有吃,水也没有喝,人却在树干上、墙头或麦垛上看将起来,甚至常常忘乎所以地从上面滚将下来……往事如烟,如今身在都市的我,那些年的电影痴情再也难以找回,它是那麽的遥远,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
三十年前的城里人,在我们的眼里异常高贵。鞋是倍儿亮,衣服是特新,就连考上学的人的嘴里也会说三种语言----英语、普通话、长安话。对我来说,城里便是我遥不可及的天堂。城里的小姑娘最让我们欢腾雀跃。我们十几个人说着、笑着,跟在那如花似玉的仙女后打来闹去。即使人家柔柔的一骂,我们也会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仿佛受到了表扬一番。最可怕的,我们还成立了保护小组。一直保护到人家收假离去,我们才会在希望中安宁下来。
三十年前的乡村还是挺封建的。男女同学从不在一块儿走,要不然,就会被冠以“刘巧珍、高加林”的称号。我清楚的记得,放学路上,有位男生内急,却忘带纸,好不容易才向一位女同学借了纸。这下可不得了,风言风语当场就传播开了:“嘿!还是卫生纸呢!”如今想来,多麽的可笑,不就一张卫生纸吗?现在不但擦屁屁,还用来擦嘴巴。最为恐怖的莫过于毛老人家逝世的时候。那天中午,我正与几个伙伴玩耍。忽然哀乐四起,接着就见大人们飞跑而归,母亲一把就把我拽至门内,我不明就里,母亲则悄声道:“毛主席不在了”。顿时,我们姐弟三人大气也不敢出。哀乐毕,出门一看,街道一个人也没有,似乎连空气也凝固了一般。可笑的是,有一次我病了。先期看了几天医生,仍不见好转,母亲便请来了村里的神婆驱邪。那神婆先是烧了纸,接着又栽了筷子,随后就念念有词:“正月里来城门开,迎接我佛佛进来。迎接我佛高台坐,天天为佛把头磕。磕头我佛发慈悲,赶紧为娃把鬼捉”。完毕,一刀刺去,碗里果然血水四溢,唬的一家人神经兮兮,脸色苍白。但还真管用,两日后我竟痊愈。其实,随着知识的增长,方知药效是有一个过程的,神婆的机会把握的真好呀!
难忘的还是河岸上的独木桥。几根大树砍了,架于两岸,乡民便可自由来往。有胆大者可飞跑而过,胆小者起初立身走步,行至中间,即见水跑桥走,要么掉于桥下,要么趴在桥下,一动不动,非得等别人搀扶而过。每当过年过会,总有人掉了下去。只见白生生的馒头浮上伏下,竹篮子漂来漂去,水性不好的非等别人相帮方可上岸。好晦气啊!亲戚是走不成了,要是冬天还直打哆嗦呢!不过毕竟是桥啊,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总是让两岸的淘气打来闹去。一帮人鱼贯而来,我们又列队追击;这边又打了过去,那边又撵了回来。一边追一边抛打石子儿,一边像解放军大叫。其实,都是小淘气,哪有正规军可谈呢。大人们也不管,尽着我们去疯去闹。久而久之,便出事了。有年冬天,我们把河对岸的一队小朋友追打过去。谁知他俩过来时顺顺利利,被我们一追,脚下一软,硬生生掉进了河里。及待拉上来,冻得已是哆哆嗦嗦。为此,他的母亲足足骂了我们好几天呢。当然,我们谁也不会承认,窝在家里偷偷的发笑。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三十年,故乡已巨变:夏有空调冬有炉,潏河天堑变通途。三十年,有笑有泪,有花有果,有香有色;三十年,该说的太多太多。有人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当然,我怎麽能忘记生我养我的故乡呢?我又怎能忘记过去的一点一滴呢?但绝不是想回到过去,毕竟现在的日子如此的美妙,毕竟那是一段辛酸的回忆。我只不过是想告诉我的女儿----田田,一个农民的女儿。虽然在她的身上找不到父辈们的一丁点儿痕迹,我想就权作留给女儿一份值得珍惜的礼物吧,也算给双亲和我一点心理安慰吧。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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