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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家有蜡烛吗?
半年前,我离婚了,维系了三年零三个月的婚姻就这样轻易地破碎了。
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既有辛酸又有无奈,工作之余,只有我孤独地守着往日的回忆。于是,我关掉手机,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独自来到小城,租住在一家只有三户人家的偏远小院。
院子紧邻一条南北小街,门口朝西,仅有一道农村20多年前常见的最简陋的栅栏门。院子不大,杂乱地种着一些菜,自来水龙头上接着一条塑料软管,正在给菜地浇水。我进院子,陪同我的那位房东就开始喊叫院里人的名字。喊了好几声,才从院子西南角的厕所里传出一个缓缓、低低的应答声。差不多同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细高个儿男孩,挺瘦,七八岁光景,头发蓬乱,脸好像很长时间不洗了,一身蓝黑土色衣服,脏脏的,走出门口,站在台子上,目光呆滞地看我几眼,又转身进了屋子。房东告诉我,这是你的邻居,也是这儿的租户,他父亲前些年在外打工时不知因为什么受到刺激,得了精神病后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消息,现在只有他和妈妈一起生活在这里。我费了不少劲,才使他听清来意。我说听说孩子学习不错。问他上几年级,却又说不清了。我发现他家除了那些奖状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看看家里的情景,我就走进了我租住屋子里。
那段时间,惟一陪伴我的就只有那台冷若冰霜的电脑。
昨天晚上开始下雨,秋雨绵绵,丝丝缕缕的下了一夜,缠绕着我的心扉。望着窗外绵绵秋雨,感受着生活的秋雨绵绵,我知道,我又进入了一个感伤的境地。看看别人家都是一灯如豆,形影不离的,自己却要独守凄风苦雨,也是很心酸的。
听着伤感的音乐,思绪万千,回想这几年,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会这么失败,至今还是孤身一人,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知道有多少已经离婚或者面临离婚的一些人,有的已经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有的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和释怀,这个社会变的如此可怕和现实,不是真爱不存在,而是让人不敢再去爱。
我天天几乎都是在无眠中度过漫漫长夜的,清晨醒来,头昏沉沉的仿佛在爆炸似的。但我还是强打着精神去上班。下午下班回来吃了点方便面后便倒床睡觉。我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时候,我好想有人给我打电话来,但电话却死死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真是一个孤独的空间。
晚上,那一带忽然停了电,我只好自己点起了蜡烛。没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原来是隔壁邻居的小孩子,只见他紧张地问:“阿姨,请问你家有蜡烛吗?”我心想:“他们家竟穷到连蜡烛都没有吗?千万别借给他们,免得他们以后还来找麻烦!”
于是,我对孩子吼了一声说:“没有!”正当我准备关上门时,那穷小孩展开关爱的笑容说:“我就知道你家一定没有!”说完,竟从怀里拿出两根洁白的蜡烛,说:“妈妈和我怕你一个人住又没有蜡烛,所以我带两根来送你。”
此刻,我热泪盈眶,将那小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那天,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正好是我妈接的。我说:“妈,您辛苦了,谢谢您给了我生命,又把我抚养大,天气慢慢变泠了,您多注意身体,多多保重,女儿想您……”没等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妈的哽咽声,然后她哇的一声哭了——半小时后,老爸打我手机,焦急地说:“闺女,你跟你妈说什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她不停地哭,怎么劝都劝不住……”
2014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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