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年代（郑州市管城区港湾路小学 李 茜）

衣食住行家家不可或缺，而我所说的煤球，在那个年代至少跟“食”和“住”都有密切的关系，吃饭、取暖，谁家能离开呢？

黑色的煤球圆柱体，由上至下有或多或少的通透的圆孔。九个眼的煤球和十二个眼的煤球是最常见的。九个眼的煤球一般用于随时移动的小煤火上，十二个眼的煤球一般用于厨房里依墙垒砌的煤火里。

直接买煤球，花费会多一些。庄户人家不惜力气，多是自己打煤球，这样能省下不少钱。买一车散煤，堆在院子里或院子门口，还要去拉一些煤土。借一个打煤机（不是家家都有），先把煤和着一些煤土和均匀，要不稀不稠才好。打煤机放在和好的煤上向下压，最后还要拧几下，然后掂着打煤机到旁边开阔地儿，向上一提，一块煤球就落地了。打煤是个技术活，臂力要有，技术也要过关，否则打出的煤球就会不平整。一块块煤球落地，排得整整齐齐的，很是壮观。记忆中有时好像还在上面撒些麸皮，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晒上一晌，软塌塌的煤球被太阳吸干了水分，逐渐变硬了，这时候要把煤球一块块侧翻个身，以便其它地方也能晒到。天气好太阳毒的话，一天下来煤球就干了，天不好的话就接着晾晒。知道晒干晾透。煤球干透后，就会一块块或者一摞摞搬到储藏室、厨房一角或走廊里，做饭取暖就不发愁了。打煤是要关注天气情况的，那不是阴雨天干的活儿。打好的煤球还没干的情况下遇到雨天就糟糕了，把没有干的煤一块块收回去又不能摞起来，放哪里就是问题，而盖在外面雨小还好，雨大了就有被冲毁的可能。

煤火里一次好像一般放三四块煤球，想让煤火旺一些，层层煤球都要眼对着眼，有时还要拿小钢筋棍儿通一下。晚上就不一样了，长夜慢慢，如果火太旺的话早上煤就用尽了气力，乏了，要重新生火很是麻烦。可能要自己用柴烧煤，或者是用火钳夹块黑煤到邻居的煤火里换一块着得正旺的煤。所以晚上层层煤球的眼都要错开。

有一次的经历至今还记得。那是我上二年级或三年级的一个冬天。我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睡的，凌晨，我感觉很憋闷，推醒爸爸妈妈，告诉他们我“出不气儿”。看看我，难受得都不想多说一个字了，“出不来气儿”弱弱地说成“出不气儿”。爸爸妈妈醒了才发觉他们也是头晕眼花，才发觉我们是煤气中毒了。那应该是我小学时代唯一的一个请假。休息了一天我才没有了不适的感觉。小孩子对这气味最敏感，爸爸妈妈就说多亏了我把他们推醒，否则后果想都不敢想。

说起煤球，不得不说的一件跟煤有关的事。就取暖来说，冬天里农家最奢侈的享受应该是坐在煤火台上了。这种大点的煤火台烧的煤不用打成煤球，只是和一和后放上去，火势很旺，特别暖和。有一年春节我坐在煤火台上烤火，哥哥的干娘来我家，给了我两元钱的压岁钱。我记得那时候压岁钱一般都是2角或者5角，两元那该是“巨款”啊。我很高兴，爱不释手。一不小心，两元钱掉进眼前的火里，我还没愣过神来，它已化为了灰烬。忘记了后面的事，我想我一定是被狠狠批了一顿吧？至少是这样吧。

如今，儿时的家几经翻盖，已全然没有我童年时的样子了。冬天取暖每个房间都有空调，整体厨房洁净现代，已没有了煤球的立身之地，况且，多年来已改用煤气灶和电磁炉，哪里还会有煤火的用武之地呢？

远了远了，我的童年。远了远了，煤球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