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微笑

我和她的相遇，就像那场冬天里突如其来的雪。

2012年12月26日，圣诞节后的第一天。那天，雪下得很大，也很美丽。我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迎面飞来的雪花，诗意地飘着，刚放学孩子身着红红绿绿披风在雪地玩耍，可能是好久没见到雪了，个个好奇地用手去接慢慢飘落的雪花，天真地看着它们在手心化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小妹妹，你这些东西真好看，冷不？”一位阿姨的话提醒了我，循声望去，不远处，一群人围观着什么。

“阿姨，谢谢您，不冷。”

在二龙里十字街边，一个避风的地方，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嘴带微笑，正卖力地编织着什么。

齐眉的刘海，头发在肩上有节奏的摆来晃去，眉间紧锁着，像是扣了把无形的锁，黑夜一般眸子，专注地凝视着那尚未完成的草叶蜻蜓，十个冻得通红的手指飞快地来回编织，一拉，一系，一叠，一边说话，两只手就没有停下来。

傍边坐着老太太，面容憔悴，一声不吭。

转眼，一只精致，小巧的蜻蜓，已经完成了，接着，她又用红笔轻轻点了两下，一对红红眼睛的小蜻蜓便振翅欲飞了，一会儿又接二连三地编出蟋蟀、蚂蚱、螳螂，个个都是精美的工艺品！

“多少钱一个？”

“两块。快过年了，买一个回家，保你喜庆。”

对于别人的讨价还价，她总是笑而不语。来看货的人很多，但是似乎没有几个想把这些草叶制品买下来。女孩急了，焦急地不时用余光去瞧下一个路人。

看着那些行人不识货，我走过来买了一只小蜻蜓。女孩站了起来，脸红红的，孩子气的笑了，那寒风中笑容恰如冬天的红梅花，美好而令人惊异。

越来越多的孩子走过来买，蟋蟀、蚂蚱、螳螂、蜻蜓，一会儿买走了好几个。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大冷天出来，可能是马上过新年了想为自己攒钱买件新衣，可能自己家里遇上了困难，想自己为家里分担些忧愁，也可能……总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今天能顶着寒风面带微笑地走出来，站在那里，确实不易。

至今，我记得那天在小女孩脸上看到了一丝微笑：微微上扬的嘴角，浅浅的微笑，在这冬日的寒风里显得那么珍贵。

真希望，那个微笑可以一直挂在她的脸上。

2013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