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鸡肉丸子汤喝出儿时家乡味（王继伟）

那年春节，老友沈先生神秘兮兮地从行囊底层掏出一个玻璃瓶，笑着说：“来，尝尝我家乡上海崇明的甜酒酿！”说着，他打开瓶盖，顿时一股醇厚的酒香和糯米的香甜瞬间便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那是我第一次品尝用纯糯米酿制的美酒，口感甜润。一看品牌，上海崇明特产，中华老字号，大陆公鸡牌，我立刻就想起自己的家乡与鸡有关的美食：鸡肉丸子、五香鸡汁豆腐干、地锅鸡肉面片、鸡肉馍……而鸡肉丸子一定当居首位，因为我从小就听老家的人说，一碗鸡肉丸子汤，能喝出儿时家乡味。

金鸡报晓是一个汉语成语，原意为公鸡打鸣告诉人们天将要亮了，寓意为吉祥向上，黑暗即将结束黎明马上就会到来。而今鸡作为一种常见的家禽，可以说遍布世界各地，那么为何单单“汝南晨鸡”为人们所传唱？这典故与美食有什么关系呢？请我给你慢慢道来。

今天如果你来到古城汝南，你会发现很多打着“天下第一鸡”名头的饭店，这是因为汝南鸡确实历史上很有名气。可以说“天下第一鸡”已作为一种文化符号早早地融入了汝南当地的传统文化中。

翻开历史，汝南鸡也是古代汉语一个词语，“汝南晨鸡喔喔鸣”，意思为古代汝南所产之鸡，善鸣。据史料记载，禹分天下为九州，豫州为九州之中，汝南又居豫州之中，故有“天中”之称，今天在汝南城北三里还有天中山遗址呢。西汉高祖四年（前203年）置汝南郡，而汝南鸡号称天下第一鸡的历史可以追溯到3000多年前周朝。那时科技还不发达，没有很好的报时工具，从帝王将相到普通百姓，都需要有人报时。传说周天子时，宫廷为了报时方便，号令全国各地往京城选送报鸣鸡进行比赛。经过几轮比赛，在众多的报鸣鸡中，因汝南地方官选送的汝南鸡能做到五更天准时打鸣又声音洪亮，故独占鳌头，夺取第一，被选为宫廷报时鸡。汝南鸡从此号称“天下第一鸡”。

其实汝南鸡也因其善鸣且五更报晓准时，作为一个典故频繁出现在历代文人墨客的作品中。因此在古代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里面，汝南鸡早已成为早起的代名词，带给诗人、文学家无尽的创作灵感与别具匠心的情感体验。记载最早的可追溯到西汉的《汉乐府诗集》中就有《鸡鸣歌》描述“汝南晨鸡登坛唤”。此后，从南北朝到清朝，历代诸多诗人在诗词中频繁引用汝南鸡这一典故，如徐陵的《乌栖曲》、刘禹锡的《平蔡州》、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和李商隐的多首诗作等，使得汝南鸡作为司晨之鸡的代表象征，被历代文人雅士所认可、讴歌，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深深融入了汝南文化的内涵之中，在历史上也为汝南赢得了独特的地位。

现在假如你走进汝南县城，几家小吃店一口滚开的大锅里漂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丸子，这就是汝南的特色美食名吃——鸡肉丸子。这一传统历史美食小吃以其独特的风味深受人们喜爱，让人百吃不厌，也有很多游客专门慕名前往汝南，一饱地道口福。

汝南鸡肉丸子制作方法比较简单，主要以红薯粉和鸡肉为原料。先将鸡肉切成小方块，放入一些盐，把鸡肉裹进红薯粉里，然后用手团成鸡蛋大小的面团，在八成热油中煎炸而成。每次吃的时候，先用温水浸泡发开，然后把鸡肉丸子放入滚开的鸡汤锅里，煮一会儿盛出，再加点香菜末，淋点香油，撒点味精即可食用。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丸子汤就做好了，口味鲜美、营养丰富，令人垂涎欲滴。

如果你第一次吃汝南鸡肉丸子，可能会有点遗憾——鸡肉偏少！告诉你吧，汝南鸡肉丸子实际上属于素丸，与那些变着法让你吃鸡肉的丸子不同。汝南鸡肉丸子看着一碗两个大丸子，其实里面的鸡肉只是点缀。如果你吃腻了满口鸡肉的丸子，这种丸子汤反倒鲜香但不浓郁，喝一口汤，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汝南鸡肉丸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油而不腻、光泽如玉、松软可口，吃起来鸡味浓厚，松软可口，让你百吃不厌，特别是老人和小孩，都对它喜爱有加。你可以直接吃，感受鸡肉的原汁原味，也可以搭配上鲜美的鸡汤，品味鸡汤的新鲜香纯。如果你愿意，也可加点陈醋，吃上一口丸子，再喝上一口酸溜溜的汤，那滋味，简直让人陶醉。

遗憾的是这么好吃的汝南鸡肉丸子，不知起源于何代何时，目前没有找到确切的记载，不过起码在民国时期鸡肉丸子在当地就已经小有名气了。那时候汝南城比较繁华，每逢夜戏结束，人们就会在附近的鸡肉丸子摊，喝一碗热气腾腾的丸子汤再走。鸡肉丸子汤温中益气，喝完立即会驱散夜晚的严寒。

鸡肉丸子是汝南有名的历史美食，距今至少已有一百余年的历史，那是很多人无法抵抗的诱惑。2008 年入选首届天中名吃录。它，是老家的味道，是记忆中的汝南。

其实汝南鸡肉丸子虽说制作简单，但工艺还是十分讲究的，选用新鲜的鸡肉，剔除筋膜，将其剁成细腻的肉块，然后加入适量的葱姜末、盐、胡椒粉等调料，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使鸡肉充分吸收调料，变得更加劲道。接着，用手将鸡肉包进红薯淀粉团里，挤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丸子，放入滚油中炸的金黄焦熟。煮丸子的汤也很有讲究，通常是用鸡骨熬制而成的高汤，味道鲜美醇厚。

在我的记忆中，过去已经很红火的汝南鸡肉丸子汤，主要集中在县城东关医院、校场街广场、戏园子附近叫卖，且是地摊经营。尤其是冬天，生意异常火爆，丸子汤摊前，大人小孩围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丸子汤，烟雾缭绕，很是壮观。

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汝南鸡肉丸子汤由地摊经营已进入门店，甚至是高档饭店。随时代和季节的变化，鸡肉丸子的制作也经过不断改良发展，加入了人们喜爱的薄豆腐皮、羊脑、鸡血、鸡肠、马蹄馓子、方便面等搭配食品，使古老的风味小吃更具有现代特色，也更让大众百姓喜欢。虽然时代在变，但汝南人对鸡肉丸子汤的热爱一如鸡肉丸子汤的滋味，浓香而久。

今天我经常漫步在汝南古老的街巷，能感受历史的韵味；畅游在汝南美丽的山水之间，能领略大自然的神奇；品尝着汝南地道的美食，更能满足味蕾的享受。

那年春节，沈先生自豪地说：“上海崇明岛三面环江，东临大海，潮湿的空气为酿酒提供了天然的优势，使得这里的米酒拥有独特的风味。”他还告诉我，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公鸡”牌酒，2009年“崇明老白酒传统酿造技法”被列入“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 2011年被国家商务部认定为“中华老字号”品牌。

夏末的崇明，时常出现夕阳醉晚霞的情景，霞光千丈，绯红万里，绝美极了！玻璃窗外，黄浦江的汽笛声与后厨飘出的甜酒酿香气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月光酿成我们难忘的情谊，那些关于家乡与他乡的记忆，在这一刻随着月光缓缓流淌。那时我对沈先生说有机会你一定带我走进那个古老的酿酒之地，探寻这杯甜蜜友情的秘密。

在美食中探寻幸福的滋味，在美食中保存着家乡的记忆。筷子的一夹一动，勺子的一舀一放，都记录着生活的点滴。一碗鸡肉丸子汤，一杯崇明大陆公鸡酒，会让你喝出家乡的味道，喝出舌尖上的乡愁，那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儿时……

2025年4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