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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爱存天地 恩德润桑梓(汝南县韩庄初级中学 肖永成)
——深切怀念肖永元高国美兄嫂
二0二二年腊月二十七,高国美嫂嫂走完了八十余年的人生之路,和肖永元兄相伴,葬在了家乡西肖屯的土地上。当我在墓碑上,把嫂嫂高国美的名字由红字描成白字时,握笔的手一直在颤抖。有人说,当一辈子老师了,为啥写字手还抖那么厉害呀?我心想,你是不知道我的内心啊,沉眠的兄嫂一定会知道此时此刻我的所想所思的。
我的父亲肖山水,解放前被卖到外地一王姓人家。解放后,父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偷偷回到家乡西肖屯,与伯父肖兴周相依为命。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经人撮合父亲与母亲建立家庭。成家了,父亲想着伯父也已成家,并有了儿子还青,再与哥嫂住一处很不方便,就想另寻住处。那时候,人们还很贫穷,父亲离开伯父家,连个立身之地就没有。同村的高国美嫂嫂,心地善良,就与公婆商量,腾出自家的灶屋,让父母住下来。那时,国美嫂已经有了女儿肖红,她的丈夫肖永元,在县公安局工作,担当刑侦股长,平时案件缠身很少回家,国美嫂也担任村子里妇女队长,一天到晚在大集体干活,再苦再累,也总是乐哈哈的,乡里乡亲都夸国美嫂,不仅是个好媳妇,也是一个好当家的。
1962年,父母在国美嫂嫂家灶屋住两年后,我出生了。二掌柜(即二大爷,国美嫂的公公)和二大娘特别喜欢男孩,时不时嚷嚷着国美嫂给俺娘端一碗好面条,或者送过来几个新鲜的鸡蛋。到我满一岁的时候,由二掌柜的做主,让父母带着我搬到了大集体的车屋里。那时候,物质很匮乏,永元兄从县城回来带上一盒饼干什么的,国美嫂嫂就装兜里几块,趁出工干活时给我母亲。我当时没有记忆,可以想到,那甜甜酥酥的饼干入口时,对于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满足,多么幸福啊!
永元兄在县里工作,国美嫂嫂在家务农。有了儿子肖大长之后,兄嫂的家庭负担重了,但国美嫂嫂仍然关心着我们。我七岁那年过春节,国美嫂嫂给我家送来一块煮熟的猪肉,大年三十晚上,我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地吃着肉,抬头一看,俺爹俺娘已经泪流满面了。
那时候穷,没吃没喝的,无论大人小孩,都盼望着那一天改善一顿生活。记得我十三岁那年麦收季节的一个星期天,生产队正忙着抢收抢种,壮劳力大多被派到收麦打场上了。不巧,大队的东方红拖拉机临到来我村犁地,急需人手把地里的粪堆撒开。我父亲是队长,就把黑脸、老铁、银芳和我喊到地里帮忙。到了中午,听说生产队在国美嫂嫂家为开拖拉机的师傅们准备了沏汤面,收了工,我们就不由自主地来到她家门前,当闻到了一股股诱人的香味时,大家就产生了饱餐一顿沏汤面的欲望,于是,大家都恋恋不舍地在门前的路上徘徊。我父亲看见,把他们几个叫了过去,而向我摆摆手,意思是让我赶快回家。我到家啃了半个窝窝头,端着水瓢正要去压水井边取水,国美嫂嫂走到我跟前,小声对我说:“毛毛,灶屋后锅里盖着一碗沏汤面,你去吃了吧。”当时,我不知道怎样把一碗沏汤面很快吃下去的,但那沏汤面的柔和醇香却永远保留在我的记忆里。
1979年,我参加高考,成绩达到了预选线。由于那时生活困难,在学校一天只能啃一两个窝窝头,喝口同学们订饭剩下的玉米面稀饭,造成身体营养不良。体检时,我175cm的身高,体重还不足55Kg,由于紧张,心跳加快,心率很高,医生就诊断我有先天性心脏病,结果没被录取。第二年,我复学后,成绩又进了线。父亲和我有了上次的教训,就想着提前做好身体和心理上的准备。我们提前来到汝南县城,住在永元兄的寝室,永元兄又骑自行车把国美嫂带去,一日三餐给我做好吃的饭菜,希望我能尽快增加体重。那天我下午体检,中午,国美嫂给我做了鸡蛋捞面,我吃了两大碗,又喝了一碗鸡蛋汤,临走时,国美嫂又让我加了半碗面条,我撑得实在吃不下去了,永元兄又递给我一个甜瓜,说称体重前到洗手间把它吃下去。体检结束后,在县医院工作的老乡胡守舜对永元兄说,这次体重达标了,其它也合格,身体没啥,放心吧。听后,我们都很高兴。此后,国美嫂还一直提醒永元兄打听我的录取结果,直到得到我被正式录取的消息,永元兄嫂才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当永元兄托人把我被驻马店师范录取的消息告诉我父亲时,父亲和我们一家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岁月悠悠,时光匆匆。如今永元兄国美嫂都已离我而去。但哥嫂对我和我家的恩德永远不能忘。我写下来的只是我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永元兄嫂在家乡的口碑千言万语难以诉说。谨以此文告慰永元兄国美嫂的在天之灵,也提醒后辈不要忘记永元兄嫂的仁爱贤厚美名,让西肖屯至孝至爱的传统流芳百世,千秋永存。
永元国美兄嫂安息吧!
2023..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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