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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和父亲睡(汝南县第四小学 董立伟)
二00八年中秋过后的一个周五下午,手机那头响起了父亲的声音。父亲说他一个人在家没趣,让我回家陪陪他。
我上班的单位在镇上,离老家只有5公里。由于工作忙,一个半月没回家看父亲了。哥嫂长期打工在外,母亲去千里之外的姐姐家了。父亲独守老宅,难免孤单。
我买几块月饼和一斤半卤肉,跨上自行车,行走在再也熟悉不过的乡间小路上,晚霞映红了刚刚丰收的大地,映红了祥和喜气的村庄,映红了傍晚牧草的牛半。"人”字形雁阵,一路南飞,留下一阵阵高歌。
大老远,我就看见村头老桥边站着一个背稍弯的老人,是父亲。父亲伸出双手接过月饼和卤肉,憨厚地笑了笑:"伟,回来就回来了,干啥还买东西,多花钱。”
"大,好长时间没回来看您了,今晚我陪你喝两盅。”我抚着父亲的肩膀,注视着父亲。
父亲结结实实老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长满皱纹的脸就像村头老树上秋风中的枯叶,身上穿着那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破旧蓝色中山装。父亲听力不好了,精神有些恍惚,一直以来,父亲用斧头和锄头支撑这个家。农忙时拿起农具干庄稼活,农闲时拿起斧头做木匠活。
我们父子俩回到屋,父亲烧火,我炒菜。一碟自家老母鸡下的土鸡蛋菜,一碟刚丰收的花生米,一碟卤肉和一碟月饼。父亲从床下面摸出一瓶放了几年标签发霉的天中龙泉酒。我们父子俩边吃边喝边唠起家常来。我们讲起了过世的奶奶和大姐,讲起了得病的娘和哥,讲起了这个多难的家庭。父亲讲着讲着满眼酸涩,头晃个不停。
月亮升起来了,高高挂在天空,十点多了,该休息了。我看了看那张破旧宽大温暖的床。小时候,就是这张床,我和爹娘睡了八年。那时的我躺在父亲身边,是那样踏实勇敢,不怕鬼不怕神。
父亲抱着被子对我说:"我睡觉毛病多,打齁磨牙还自言自语,怕耽误你睡觉,我睡西屋。”
我连忙阻止父亲说:“我睡觉也打齁,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影响谁。”
躺下之后,我身子紧贴着父亲,想起了小时候农忙季节和父亲瞧麦场,劳累一天的父亲躺下齁声惊天动地,我便用脚使劲踹他,让他等我睡了再齁。我想起了刚上初中父亲用扁担一头挑被子,一头挑粮食,踩着雨后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送我上学。我想起了家里再困难,父亲给我买书,上师范给我交高昂学费让我参加学历提升……
夜渐深,秋风乍起,虫鸣渐静,月光伴着秋风透过窗纸,在老屋里摇曳。这一晚,我没有听到父亲的齁声,没有听到父亲的磨牙声,没有听到父亲的自言自语,便沉沉睡去,睡得踏实,睡得甜足。
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见者,亲也。不到一个月时间,父亲离开了人世,这一夜,是我和父亲睡在一起的最后一夜。至此,"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名词,但我结结实实拥有过。父亲这个词有厚度有深度有宽度有高度,父亲是儿子心灵之船永远的泊岸,也是儿子一生精神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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