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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改改中不中
儿子上中专是顶一个同姓不同名的同学的名额,要想拿到毕业证,必须改动户口本上的相关项目,以求同录取底册一致。
接到儿子的这个十万火急的电话后,老景忙直奔到村长家里请求帮助,因为村长一向对人说自己在乡派出所里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
当老景笑着对村长说了来意后,村长呲着牙笑道:“这根本不是个事,太好办了!只是今天我的酒瘾又犯了……”
老景一听,心里恨道:奶奶的!这不是想让我请他的客吗?又一想:求人办事就得装孙子,先顺着你,事办好了谁还认识你?
于是,老景赶紧邀请村长到集上的“新农村”大酒店,吃了三百多块钱,又塞给他四百块,他一口应允:三天后保证办好。
可三天后,等到的却是:只将名字中的“中”添几笔,成了“钟”,出生年月依旧。村长说:要想改年月再拿五百块!
“我拿你娘的个腿!”老景大骂着将村长轰出去,“不就是改几个字么,花了老子七八百了,还要!你当我收破烂拉的驾车是印钞机啊!”
“你可别后悔!”村长从地上爬起来,对老景大叫,“没有我,凭你永远也改不了,你儿子休想拿到毕业证!”
“滚!”老景大吼一声,摔闭了门。
第二天,老景亲自跑到派出所,户籍警说:得有村委会证明和单位证明,才能改。老景忙又给儿子去了电话,三天后儿子将学校开的证明邮到了家。他又抱着两只大公鸡趁夜奔到了村支书家,换来了一张证明。他像捧着金子似的捧回家。
此后,他又先后去了五六次,户籍警都不在。第四天,他又早早吃了饭,奔到派出所,还好,那个小伙子在。当老景把两份证明呈给他看时,他却说:“这事今天办不得,要是前天还可以,前天可以。”
“可前天你不在呀!”老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急得直跺脚,“求求你了,同志!俺儿子再过两个月就毕业了,几天后就报数据,等不及了,你行行好吧!”
“前天中,今天不中,前天……”小伙子摆弄着电脑,说。
老景无奈,退了出来;又进去一个妇女,她刚进去,门就随着一阵笑声闭上了。他靠在墙上从窗户向里看,只听小伙子问的是同样的问题,那女的笑着把一个信封从桌上推给小伙子,说:“带了,带齐了,全在这。”
户籍警启了信封口,连连点头:“好,好!这证明全备齐了,我马上给你改!”
老景见此,心里像被塞了一座冰山似的,又像一个气球被人用针扎爆了,不知道是寒意,还是失落。
天黑了,他的堂弟精彩进了他家,问:“二哥,听说你为俺侄子改户口本碰了钉子!你咋不找我啊?”
“找你?”老景不屑地笑道,“你除了会偷个鸡摸个狗敲敲寡妇门,还能干啥?改户口得找公安,你们水火不容,找你有屁用呀?”
“哈——”精彩笑了起来,“哥呀,你都快半百的人了,还是没有活明白啊!虽然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可警匪间也未必是永远的敌人啊!不信,把本子给我,保证明天就能改好!”
“你少恶心我!”老景怒道,“你哥虽混得不咋样,但还没有到不如你的地步!滚——”
“你骂我可以,可别误了孩子的大事啊!哥,把本子给我吧,我保证明天就办好!”精彩急得大叫。
“滚——”老景大骂着,又摔闭了门。
精彩走后,老景感到十分激愤,大骂了一通后,无奈的愧疚又起自心头:对不起,儿子!爸窝囊,无能,连这点事都不能为你办好,惭愧啊!你八岁时就没有了娘,爸发誓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早日出人头地。可眼看你就要毕业了,爸却……老景从床下抓出一瓶二锅头,一饮而尽。
当他睁开眼时,天已明亮,抬头看钟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忙起来,见左门板却趴在地上,大惊道:“遭盗了!”
“哥,你别叫!”正在这时,精彩却飘着步子奔了进来,右手扬着户口本,笑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老景夺过来一看,上去按精彩坐在椅子上,激动得热泪盈眶,叫道:“哥的好兄弟!可你……咋弄到的户口本啊?”
“你忘了我的拿手好戏了?”精彩笑着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门板,“偷呗——”
“哈——”老景也笑了,是那么爽朗;拉着精彩往外走,“咱去‘新农村’,我请客!“
“不行了,我喝高了,刚从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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