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遇乔叶（汝南县三中 王继伟）

三月，春意渐浓，不经意间春风拉开了帷幕，田野乡村，粉红的桃花，淡雅的杏花，雪白的梨花，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花儿争相开放……

2024年3月29日，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在淮河之滨信阳，有幸遇见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作家乔叶老师，近距离认真聆听了她与当地作家老师一起解读文学与故乡，讲述《宝水》创作相关人和事，如同漫步在春暖花开原野。

《宝水》以豫省广大乡村为原型，以乡村振兴为背景，分为“冬—春”“春—夏”“夏—秋”“秋—冬”四章，讲述了主人公地青萍所经历的故事。不知什么原因，她患上严重的失眠症，提前办理了退休，从城市来到儿时生活的故乡——宝水村，帮朋友经营民宿，参与乡村的具体事务。此时，恰逢国家实施乡村振兴，宝水村抓着这个机遇，从传统型乡村向文旅融合新型乡村转变，快速发展。她参与其中又深受感染，不但自身的失眠症也被逐渐治愈，而且最后在宝水村落地生根。

小说四个章节，如同一幅长卷，在四时节序中，将当下的乡村生活娓娓道来。宝水，这个既虚且实的小村落，是中国最新文学作品里最火最红的美丽乡村。其实当你深入读小说，走到乡村田埂地边，去仔细端详发现，乡村的变不仅仅是村风村貌的变，更是乡村人的变，人精气神的变。在乡村的巨变中又治好主人公地青萍久治不愈的病，作者的这个情节设计，真是独具匠心！是的，我们的乡村正在发生巨变，而所有的巨变都在细节里。这细节又由无数平凡朴素之人的微小之事构建，如同涓涓细流终成江河，其中的每一滴，皆为“宝水”。

我看到乔叶老师在乌镇茅盾文学奖的颁奖现场，温柔而深情地说：“故乡拥抱着我，时代拥抱着故乡。”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上，洋溢着一个中年女人的幸福，一个从乡村走出女作家的满足。

遇见小桥流水，想象春暖花开。身为北方人的乔叶，谈过自己这样的感受：“在我生活的地方，‘水’的元素很少，土地是大块的。江南的水则融入日常的生活。在这儿，河流就像土地的另一种形式。”当有别于自己熟悉的生活经验的东西出现时，让乔叶在注意汲取这种新鲜营养的同时，她也感觉到对自己的家乡有了更深的理解，“所有的异质经验，都是一种鲜明的映照和提醒，回到家乡的时候，你的认识会更深刻。”

乔叶老师的写作是从散文开始的。她出生在豫北一个普通的农家，童年记忆里，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只并不受关注的“灰小鸭”： 兄弟姊妹五个，她是老四，既不是最小的，也不是最受宠的；既不漂亮，也不灵巧。从小学到初中，她的成绩都很优异，作文经常会被老师拿来当范文朗读。然而，她14岁那年，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就遵从家人意愿，选择了一所师范学校，因为上师范有补贴。

毕业后，乔叶被分配到一所乡镇中学当老师，她并不适应乡下那种传统的教学方法，时常感到孤独、苦恼。于是，她选择读书、创作，来排遣心中的不快和一成不变的日子，想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于是大胆地向《中国青年报》投稿。

1993年2月，《中国青年报》副刊发表了乔叶的散文处女作《别同情我》。文中描写一个女孩的父亲去世了，她的痛苦和思考。很多人不知道，因为这一年，乔叶的父亲身患癌症去世了，乔叶才15岁。

从此，乔叶的散文创作一发而不可收。她的散文曾陪伴了70后、80后两代人的成长。二十多年前，读者熟悉的是作家乔叶那清新隽永又富有哲理的散文，充满着对生命和人生意义深沉的思辨和探索。她笔下的一花一叶，一个身影，一个梦，即便是信手采撷的一缕风，都充满了她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和思索。作者不疾不徐地倾诉生命平凡美，触及人内心最温柔最动情的那一部分。

乔叶从1993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31年来先散文创作，后专业小说，她的散文细腻、清新、隽永，小说多来源于生活，写的有声有色，得奖无数。

散文创作的灵感来自于哪里?乔叶说，她的心里有个筛子，因为筛子眼儿特别细，所以留住的东西就特别多。她容易大惊小怪，所以生活永远不缺素材。“注重细节的人，更适合写作。只有细节，才能让文章有质感，有支撑。”

遥想当年，她初出茅庐，冉冉一颗新星，刚刚得社会认可，又跌入深谷，靠个人不懈努力正改变着自己的人生。

她是个勤奋的作家。散文越来越多地刊发在各种报纸刊物，到处都能看到她简洁而充满哲思的名字。后来，她也开始从散文转战小说，出版过多部小说，文学成绩斐然。她的作品愈发成熟，带着对社会变革的思索、对底层人物命运的关切，用女作家不一样的温情视角看人生。她的工作也从市作协到省作协再到北京作协，一路顺风顺水，实现了她写作的梦想。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许多写手从不越轨的保守写作，那种自我清洁、自我保护、自我审查、自我规训，让文字在唯美的虚伪中冲淡生活的本质，这样的作品永远只是茶余饭后的甜点，无法成为人类精神的食粮。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能零距离向乔叶老师学习机会真是难得。说起乔叶，便离不开她丰富多彩的文字、各种各样的角色转换和她诚挚的表达。喜欢乔叶，除了文字，便是她质朴的笑容、洒脱的文风和自由的精神。

圆圆的脑袋，剪着齐眉蓬松的刘海，圆圆的眼睛，戴着一副眼镜，一张稚气幼嫩似乎不经世事的娃娃脸……长相与乔叶相似，妥妥的邻家女孩，蛮可爱。这是我一位朋友，小金老师，二十多岁，刚上班，在汝南一个偏远乡村小学教书，爱好文学，看书写作每天晚上到十一二点。

秋天的原野是金色的，像一幅画卷一样在校外展开，田间大片大片的稻子已经成熟，金灿灿的一片。丰收的田野一望无垠，一直延伸到远处蓝天下的青山。微风夹带着稻谷的清香和湿润泥土的芬芳，温柔地拂过小金老师的面颊，眼前广阔充实的成熟景象，让人看起来心旷神怡。我好像来到江南水乡，这是乔叶老师当年教书的地方，还是梦中的《宝水》村？

三月，满眼春色，春暖花开的季节遇见乔叶，不负春光。其实，不管被世俗烟火熏染多久，在我的心灵深处，有一处最纯净的角落留给文字，永远像春天绽放的春芽一样青新。

2024年4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