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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情思(中牟县特殊教育学校 胡志红)
在老县城城东路幼儿园斜对面有一条长不足二百米,宽不足四米的胡同,名叫“东河胡同”。那里居住着近二十户人家,它是我此生心系的地方,那里生活着我的至亲,储存着我儿时的记忆,遗落了我年少时的梦想,寄托着我为人女儿所有的挂牵……
妈妈说我们一家四口是从哥哥七岁、我五岁的时候从奶奶家搬到这里来的。在我六岁的时候,有了弟弟,一家五口曾简单、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在这个胡同里。后来我们先后从这里走出,求学、就业、在各自有了家庭后,弟弟跟爸爸、妈一直生活于此。
儿时记忆中,胡同很长、很宽,它是我们嬉戏玩耍的乐园。记得那时夏日傍晚,我和小伙伴们一放学就趴在爸爸自制的平滑、光洁的水泥板写作业,在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当日作业后,令人兴奋的节目就逐一上演:一人也可、三五人也行的墙根下倒立,地上画上三行一格跳跃前进的跳方格,一根线绳子两人玩的开胶……小伙伴们三五成群,尽情玩耍,不亦乐乎。直到太阳西下,直到大汗淋漓,直到妈妈喊回家吃饭的叫声,在胡同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冬日下午放学归来,似乎是因为在学校没玩过瘾的缘故,我们女孩子又在胡同里跳皮筋,踢毽子,丢沙包,叽叽喳喳、热热闹闹,仿佛一下驱走了严寒一般。我最爱的是跳皮筋。“小汽车,滴滴滴,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小伙伴们齐唱歌谣的童声那样清脆,那样响亮,至今还萦绕在耳旁。
最让我们骄傲的是一伸脚就能勾到两个小伙伴用身体撑起的比自己还高的皮筋,让它在脚上随意缠绕,又能变魔术般灵巧解开。
最不能忘记的是,不停地蹦跳,让我浑身热血沸腾,从汗津津,到汗淋淋,再到满脸通红,浑身难受,一时忘了妈妈的三令五申,不能减衣服的警告,甩下厚厚的棉袄,又脱下宽宽的绒衣,最后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衣和一条秋裤,这样轻装上阵,一身轻松,跳起皮筋来那叫一个爽啊!
不知不觉天黑了,寒气随着运动的停歇,顷刻间袭来,我一把抱着一堆衣服回家取暖,当然少不了妈妈的一顿训斥。妈妈说,至今困扰我的关节炎就是那时落下的,真是不听老人言,会得关节炎啊!
记忆中的胡同还是我一个人的舞台。年少时身体特别柔软。喜欢玩“前手翻”(方言称为折腰),嫌家里床上空间有限,就想到胡同里耍。平时大人小孩人来车往,不方便。我就趁中午大家都休息时一个人上演“独门绝技”。从胡同的西头开始前手翻一个接一个,像电视里练软功的小姑娘一样,一直翻到东头。自己则深深陶醉在完成超难度动作后的成就感之中。
尽管选择了胡同里人最少的时候,还是会碰到一个人——路东头开诊所的陈爷爷,他是观看我“演出”的“忠实观众”。因为他总在这个时候回家吃饭,总能看一场免费的软功表演,还不忘跟我说:“妞,让你妈送你去杂技团吧!”受这句话的影响,我差点偷偷跟来家门口演出的杂技团离家出走了。如今回忆起这些往事真是如幻梦一般啊!
在小胡同里,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谎,体验到了何为心虚之至、窘迫之至、恐慌之至。
玩疯了的时候,总会有忘了写作业的时候。有一次,我着急和小伙伴们玩,作业刚写个头,扔下笔就走,畅快淋漓的大玩一通后,才记起作业的事,又困又累的我,抱着侥幸心理,安然入睡了。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交了作业,尽管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过了仿佛是安然无事的一天。第三天早上,我轻松的走出家门,一抬头碰到我的班主任老师陈淑云。(老师在我家西边住,上班从我家门口经过)陈老师一改平日里的温婉和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心地对我说:“前天的作业做完了吗?”我不敢承认啊,壮着胆子小声回了句“做完。”声音小得可能当时只有自己听得见。平生第一次说谎,我的心怦怦怦跳的厉害,小脸红得火烧火燎,小腿在不停地瑟瑟发抖,真想钻到胡同的某个缝里,永远都不出来。
老师似乎发觉了我的紧张,她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父母都是老实忠厚的人,希望也做个诚实的孩子。”老师的话像一条鞭子,抽醒了我,我又羞又愧,又悔又恨,双脚像灌了铅,举步维艰,平日里一溜烟儿就到头的小胡同,今天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漫漫长路,咋走也走不到头......
几十年前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依然那么清晰,老师的话一直影响着我——做人一定要坦坦荡荡,才会不怯不颤。
无忧无虑的童年在小胡同的呵护中一晃而过,任我怎样闹腾,它温暖如故。
渐渐长大后的我越发感觉小胡同的亲切。初中毕业,离开小胡同,读了三年特师。每周回家,一进小胡同,就能闻到家的味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当年师范生的暑期生活是闲适而惬意的。每天下午五六点,酷热慢慢退去,妈妈就会到地里除草,我负责在家做饭。
我总是先把自家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点火起灶,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土灶(地锅),用它做的饭特别好吃。熟悉地锅做饭的我用不了多时,就做好了晚饭:一锅清香的米汤、一盘油亮黏糊的瓜豆酱、一盘酸辣土豆丝再加一盘凉拌洋葱,就是我家简单的晚餐。好多时候饭做好了,家人还没有回来,在等待的空闲时间,我会拿上大扫帚,关上院门,到胡同里清扫落叶和杂物。有时遇上早归的叔叔、婶婶,他们看见我就会笑着说:“勤勤妞,又扫地嘞!”我会不好意思的回一句:“扫干净了,看着舒服。”
打扫完我的小胡同,爸爸妈妈也就回来了,上高中的哥哥和外出玩耍的弟弟也回到家,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乘着习习凉风,听着榆叶沙沙作响,开始我们一家人的晚饭。那样的日子简单、幸福而温暖。
也许是终究不愿与小胡同离得太远,特师毕业后,我放弃有可能留在郑州工作的机会,回到离小胡同百米之遥的县特殊教育学校(原聋哑学校)工作。每天只需三五分钟的上班时间,引起同事们的羡慕,他们纷纷感慨:“你这几步就到学校了,这家离单位近,就是美啊!” 就这样每日要在小胡同里走上四趟的我,越发和它亲入骨髓。
成家后,小胡同更像一位老朋友,用它宽厚的胸怀,陪我品味人生的喜乐悲欢。
女儿不难周岁的时候,婆婆因病不能照看孩子,我只好把孩子托付给妈妈,每天早上把女儿送到妈妈家,中午下班去看孩子,晚上把孩子接走,这样一直到孩子入托。整整两年的时间,每天往返于小胡同,我用脚步在它的土地上丈量了不知多远的路程……
最困难的日子,在小胡同的呵护中,已成陈年往事。如今父母康健,儿女双全的我虽有华发早生,却满足于此时清淡的幸福。
时光荏苒,昔日的小胡同如今在我眼中也渐渐的变窄了,一排排的红砖绿瓦都变成了三层楼房,道路窄得连两辆汽车都错不开,胡同里都是匆匆过往的行人,很少有孩子们的喧闹声了......
现在每个周末,我都要带上孩子,走进这条小胡同,因为一走进它,心里会特别踏实,特别安心……尽管我的小胡同已经老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不复存在了,可我对它的感情与日俱增,我的小胡同,它滋养了我,也牵绊着我,它永远存放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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