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山*月牙泉*夫妻柳（汝南县三中 王继伟）

“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那多少个漆黑的夜晚，田震的这首《月牙泉》披着星光，穿透无尽的黑暗飘然而来萦绕在耳边，让我心驰神往，遐思无限。

“鸣沙山，山以灵而故鸣；月牙泉，水以神而益秀。”国家5A级旅游胜地鸣沙山和月牙泉，位于甘肃省敦煌市城南5公里的鸣沙山中。古往今来，沙水共生，山泉相依，成就了“沙漠第一泉”这一世界奇观。

2024年国庆节，我和女儿子亭终于来到了敦煌，亲眼目睹了神牵梦绕的美丽和神奇。鸣沙山为流沙积成，分红、黄、绿、白、黑五色。月牙泉处于鸣沙山环抱之中，其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东西长约242米，南北宽约259米。尽管星转斗移，风啸沙鸣，月牙泉依然碧水粼粼，宛若明镜，一往情深地映照着鸣沙山。

奔着这一份诱惑，我们向鸣沙山月牙泉一路紧赶，想拽住个夕阳的尾巴，看一眼心心念念的奇景。鸣沙山山势陡峭，它因风吹沙粒振动，流沙下泻时的摩擦声，引起沙土层共鸣而得此名。那沙鸣声似一曲快乐的交响，高中低多声部演奏，聆听那声音，令人激情澎湃，心旷神怡。史书记载，在天气晴朗时，即使风停沙静，也会发出丝竹管弦之音，犹如一曲飘飘渺渺的音乐，又似一曲婉约缠绵的绝唱。

我站在鸣沙山小广场这边，向南边望去，两三百米高，有一条狭窄的、用钢绳固定的木梯铺在沙山上。沿着木梯上山，比较轻松，不用担心鞋陷沙堆，只是避让人时，要靠边，一脚陷入梯外厚沙，细沙会趁机渗入鞋内。鸣沙山还吹着一丝丝风，不热。沙细如发，风一吹，轻轻往上跑，真是奇观。滑沙处在鸣沙山半山腰，滑下时“沙沙”作响，也真是“鸣沙山”。

站在鸣沙山月牙泉广场，我心中的疑问逐渐打开。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大片漫漫黄沙，此起彼伏的沙山，边线柔和，滑向天际。月牙泉在哪里呢？

走进月牙泉，可在广场牌坊右边坐骆驼。骑骆驼要沿广场左边沙山兜大圈，约耗时40分钟，好慢。我们受不了骆驼浓重的骚味，没有坐，但几十匹骆驼组成的队伍倒也很是壮观，驼铃声声悦耳，给一望无垠的沙漠平添了活力和热闹，犹如梦回大唐盛世西域风情

过右边的芦苇荡，阁楼下那一弯半月形的泉水慢慢映入眼睑。被沙山环抱的半轮泉水，直边草木丰茂，弧边贴着沙山，满满的月牙状，这真是月牙泉啊！月牙泉水盈，漫上沙丘，生出浅浅的“子泉”来，像个调皮的孩子。泉水清澈，深处幽蓝又幽黑，碧波随风荡起一层层涟漪，缓缓吹向沙岸，十分润泽、动人、温柔。借用电视剧《芈月传》的一句话“月儿真好看”，确实，这沙漠里的奇观月牙泉真的很好看！

月牙泉旁边就是标志性建筑：月牙阁。在挺拔、稳重的月牙阁衬托下，月牙泉有了骨感，如小鸟依人，又如小家碧玉，甚是讨人喜爱。有了月牙泉的活水，楼阁活色生香，沙山焕发活力。月牙泉，真是一潭好水，一个可爱的小绿洲！

看够看饱了月牙泉，我们就去爬鸣沙山。

爬到半坡，我气喘吁吁，腿发软，一下跌坐在沙里，再也不想动了。景区管理人员深谙爬山不易，给游人铺了一架从山脚到山顶的软梯，人们踩在软梯的横木上，一步一步走，这样才轻松一些。本想凭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山，可那软沙子，折腾得我没有力气了。没办法，只好违背自己爬山的初衷，提着鞋沿着软梯上山。

软梯上密密麻麻的人，一个紧挨一个，远看像蚂蚁搬家的队伍，挪动的速度像蜗牛一样慢。行到木梯尽头止步，离鸣沙山顶咫尺之遥。终于在夕阳正要落下之时，我登上了山顶。火红的余晖把山上山下和不远处的月牙泉，都笼罩在一层红晕里，那是多么唯美的一幅水墨丹青。我站在山顶，挥舞着双臂大喊：“鸣沙山，我来了！”回音撞在山谷，“我来了，我来了……”

站在鸣沙山上，看着重重黄沙，仿佛突然看穿了近期不好的心情，心意绵绵意难平，人生如梦，何必为难自己呢。当我瞅见远处的月牙泉时，瞬间心如止水。沙山下的月牙泉，绿意盎然，明亮似镜，映着沙山，照着天空，充满倔强，美而不言。而环绕它的沙山，伸展优美的曲线，怀中抱月，脉脉不语。

那所有的美丽无以言表，只有震撼和感动，只感觉这一切的奔波和疲劳都值了。

月牙泉处于鸣沙山的怀抱之中，其形状酷似一弯新月，面积13.5亩，平均水深3.2米，有停台楼阁傍倚着月牙泉，湛蓝的泉水澄清如镜，晶莹温润，泉边生长着青青的密集的针形水草，远眺月牙泉似一只镶嵌在沙漠里的蓝色明亮的眼睛。自古以来，周围的黄沙不进泉，水不浑浊、干涸。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奇异景观。

当我慢慢靠近月牙泉的时候，被她的美貌所惊呆了!

弯弯的月牙泉，形状如若上旬的钩月，弯弯的。稍稍有些朦胧的，哦，那一定是她看见我有些害羞，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她如若大家闺秀般的，羞涩着，腼腆着，蓝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南岸的那块芦苇恰恰是她的摇扇，见了陌生的男子，她常常是用摇扇含羞的遮住了半张的脸，用粼粼的眼波在摇扇的缝隙中偷偷的环视着。当我走近她，渐渐看清了她的芳容。不，是轻轻的揭开她的面纱，那眼神在阳光的照射下，柔柔的，灿灿的，粼粼的，她漫不经心的瞟了我一眼。那眼波，那柔情，那神态，让人心灵颤抖，热血沸腾，如痴如醉。顿时感觉，月牙泉是千年的爱恋，是千年的等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爱恋无比。我真想，真想张开双臂拥抱她，又怕她认为我太浅薄。

月牙泉又是那么小巧玲珑，宛如小家碧玉。我沿着泉边仔细观察了月牙泉中的所有水面与泉床,并没有发现有涌动的泉眼。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阒然，足见泉眼的涓细与微茫，也许月牙泉中就没有泉眼吧。泉中水可能是靠鸣沙山渗进去的雨水而千年不枯吧，我猜想？

旁边一位当地人给我讲个故事，很早以前，这里原本是一块水草丰美、土地肥沃、人民安居乐业的世外桃园，但是为了争夺这块风水宝地，当地部族之间便兵戎相见，一时间金鼓齐鸣、刀光剑影、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为此，天庭震怒祭起狂风，飞沙走石，摭天蔽日，顷刻间便将厮杀中的兵马淹埋殆尽。闻讯赶到这里将士们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因寻找不到亲人，便哭泣不止，最终风沙也把他们埋没，形成了现在的鸣沙山。他们的泪水汇聚成月牙泉，他们的哭泣之声以及征战中的金鼓号角之声，便形成了鸣沙山的声响。也许还会有许多不同版本的传说，但人们热爱和平，对美好幸福生活的渴望和追求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也有传说月牙泉是仙女泪的化身，每个月华如水的夜晚，她的灵魂就会来到这里找寻她和恋人的足迹，只因前世未了的情，只因此生未满的缘!

冷月无声，是谁撒满了这一地的苍茫?年年有月，泉水依然，我静静独坐在月牙泉身旁，听它歌唱，听它讲述着一个个遥远而神秘的故事，被月光笼罩，聆听沙山的轻呤，寻觅着通向那天庭的小路。

此时月牙泉被鸣沙山环抱着，水面并不宽阔，酷似一弯新月，清泉水碧绿，池色恰如翡翠。泉边白杨亭亭玉立，丛丛芦苇随风摇曳，互盼生情，衬托出泉池的优雅宁静。偶有野鸟惊起，更增添了一份灵动和生机。泉南岸古建筑古朴庄严，临水之塔美得让人心醉。

我站在沙山上，慢慢明白：鸣沙山和月牙泉其实是共生关系，相映成趣，缺一不可。没有月牙泉，鸣沙山就是一片死寂的沙漠——事实也存在这种可能，月牙泉曾因环境破坏，面临枯竭。没有沙山依托，月牙泉就是半池普通的泉水，不会成为沙漠奇观。

天已完全暗下来，霓虹灯点亮，万人音乐会即将开始，父母带着孩子，夫妻相互搀扶，还有儿女领着父母……更多的是手牵手的恋人，月牙泉边的灯光明亮，真的是月牙的形状，如梦一般，美如诗画。有人说鸣沙山是夫，日夜守护他的妻子月牙泉。这山水千万年的相依相偎，着实令人羡慕感动！

过去我从未见过沙漠，这次我们的西北之行就是奔着沙漠去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诱惑，那份苍凉，那份悲壮，更奇的是目睹了与月牙泉相伴的鸣沙山，当人从山顶坐在沙上向山下滑去，沙子真的会一直在响。

日落时分，红霞轻抹黄沙，朦胧一湾清泉，树影倒映碧池，驼队悠然而归，光是那一番意境，想想都会被诱惑得难耐。

不过更令我感动的是，在鸣沙山脚下那两棵旱柳，平凡又坎坷的一株爱情树，诠释家庭爱情本真：相濡以沫，在平凡又坎坷的生活中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据说是种植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其实是同根系长出的两棵，两者相互依偎，曲曲盘旋，被人们称作夫妻柳。在鸣沙山月牙泉的陪伴下度过了无数寒暑的岁月，成了游客歇息驻足流连的大漠一景。

树本没什么奇怪的，但是鸣沙山所在地年降雨量不足40毫米，年蒸发量却为2400毫米，高出年降雨量60多倍，属于典型的极端干旱气候，且全年多风，极不利于植物生长。夫妻柳不在月牙泉边上，脚下全是黄沙，能够生长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环境恶劣也就罢了，在1997年的时候，突然一场突如其来的无情沙尘暴袭击了夫妻柳，不幸从根部折断，后来经过工作人员悉心呵护，又起死回生，重现枝繁叶茂，也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样子。

它们深深地把树根植于荒漠里，伸展着，一直伸展着，全力地汲取所需要的营养，忍耐着荒漠中的干旱，忍耐着恶劣的气候，忍耐着碱水的伤害……细看，两棵树粗壮的根须都裸露，虬蟠卧龙般纠结在一起，密不可分。两棵分离的树干相距约两米远，但又在离地约三米处树冠交错在一起，仿佛无数长长的“手”紧紧相握。那些不屈不挠的枝条，奋力地向天空伸展。高大的树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紧密交织在一起，勃发着生命之美。

不离不弃，携手相对，在敦煌大地上共同历尽了几十个寒暑春秋，花开叶落，风霜雪雨，迎送了无数日出月落，夕阳暮色，始终相扶相伴。参天而立，紧紧相拥却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又卿卿我我。爱的是那么深沉，爱的是那么悲壮。树干上树皮皲裂，已满是岁月的沧桑，而年年总生出更多更新的枝叶，温存着，庇护着彼此的葱茏，默默地期待着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看着照片中这棵树，一棵孤独而张扬着生命的树，鸣沙山靠近月牙泉入口的沙丘中，不那么挺拔的树干，茂盛的绿叶，在厚厚的黄沙中顽强生长……黄沙如海，这棵树一直坚守在这里。记得那天我一直坐在沙丘上，一直望着这棵树，静静地望着月牙泉，想着山边的那棵树，直至太阳下山。

鸣沙山巍峨耸立，环卫着月牙泉。我觉得月牙泉与鸣沙山就是一对夫妻，鸣沙山是伟岸的丈夫，月牙泉是娟秀的妻子；他们亦或是一对情深意长的情人，携手沙漠，深情凝望；鸣沙山又像一把古琴的弓，月牙泉是弦，在这里演奏着一曲不离不弃，相厮相守，千百年恩爱如初的古老情歌。

漫步月牙泉边，当最后一抹夕阳落向远方的地平线，依稀看到庞大的骆驼商队驻足月牙泉，悠扬的驼铃声声掠过耳畔，让人留连忘返。

“每当太阳落向西边的山。天边映出月牙泉，每当驼铃声声，我的心里藏著忧郁无限，如今每个地方都在改变，她是否也换了容颜。”《月牙泉》萦绕在耳边，伫立月牙泉边，享受着大自然的美丽，风雨岁月，有多少人注视过她的芳容，又有多少人魂牵梦绕，心系月牙泉。祈祷美丽的月牙泉，物换星移容颜不会改变，与美好人间相依相伴一直永远!

2024年10月27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