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时节白鹭飞（汝南县三中 王继伟）

农历端午前后，白鹭随着季节迁徙飞抵汝南县宿鸭湖畔，在田间自由觅食，良好的生态环境为白鹭提供了繁衍生息的栖息地。

我的家乡位于宿鸭湖东畔，过去在老家的乡下，白鹭是一种难得的、很有气质的鸟。

海是龙世界，云是鹤家乡。水草肥美地方是天生丽质的白鹭鸟钟爱的栖息之地。自小就陶醉唐诗“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那些美妙的意境，令我浮想联翩。

美丽的白鹭颈长、嘴尖、腿细，体形瘦长，披着一身洁白高贵的羽毛，展开一双轻盈的翅膀，宛如圣洁的天使，翱翔于蓝天下，栖息于树林中，嬉戏于水草边。修长必身轻，身轻则有益于飞翔。《诗经》中“振鹭于飞，于彼西雍”的诗句是记述白鹭高超飞行技术的句子，一个“振”字足见其飞行气势非同一般。我毕业回家乡参加工作后，学校就在乡下，围墙外边是田地。夏天麦子收后开始种水稻，我常常看见白鹭在晨光熹微中，滑翔于秧池上空，晨雾迷蒙，朝阳初露，青嫩得令人心醉的秧苗像被牛乳洗过一般。白鹭就在这诗情画意中自由地飞舞，灵巧可爱的身姿或隐或现或露或藏，娴静如田间纯真的村姑少女。

白鹭主食田间、河滩、水草中的螺蛳、小鱼、虫儿，有时小小的青蛙也是它们的美食。记得在我小时候，放了暑假，在村子里可以经常看到白鹭自由自在地在池塘、稻田间飞翔、觅食。在稻田里除草或放牛放羊时，聪明的白鹭不动声色地跟在人或牛羊后面啄食虫子。人与白鹭和谐相处，美如画境。

“时有双鹭鸶，飞来作佳景。”白鹭忠于爱情，白鹭夫妻通常结伴而行，双宿双飞，它们将爱巢搭建在村边不为人知的树杈，静静地养儿育女。

白鹭喜水，特别是刚犁好的稻田，灌足了水，银亮亮似一方明镜，天光云影共徘徊，水中映着金黄的油菜花和刚刚抽穗的绿色麦田。这时水田间就有或走动或飞行的白鹭的优美身段了，它们或单腿落地凝然不动，或振翅翩飞悠然自得，或结伴同行情同手足。它们若是累了倦了，便站到田埂上、牛背上、树梢上歇一歇。夕阳西下时，我常常看见成群的白鹭张开雪白的翅翼，驮着暮色飞到金色夕光里去了……

我参加工作第二年端午节，和白鹭有一次近距离接触。那时正是荷叶刚长满池塘的季节，但见绿毯一样平展的稻田，间或冒出几只亭亭玉立的清荷，煞是脱俗。蜿蜒的田埂上，我循着依稀的脚印向前走去，惊起几只白鹭和不知名的鸟儿，忽地从身边飞过。前方那片稻田不是很大，但白鹭仍觉得有滋有味，一会俯首浅滩，一会儿翩跹起舞，有时还会结对悠闲地走动。我站在高处看着它们，虽然距离不近，但也觉得饶有趣味，于是我又想悄悄接近它们。

白鹭似乎认识人：对于村里的熟人，它们主动接近；对于外来的生人，它们似乎也很冷淡，不愿与接近。远远地，我看见一只白鹭飞来，并没有飞远，而是在一块水田里停了下来，不深不浅的秧苗，刚刚没过它的长腿。它很警觉，引长颈四望，确信周围没有生人，这才放心地迈开长腿，低下头，在水田里觅食，我想再亲近亲近它，把它的美丽倩影看得更加清楚些，于是，就悄悄地向那只白鹭靠近一点。还有很长的距离，那只白鹭仿佛在潜意识里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是个威胁，腾翅而起，只给我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我放弃了接近它的念头，站在远处，心里想它可能总认为我不怀好意，有几次，从远处飞来，在高空显然看见了我，竟然拐个弯飞的更远去了，真让我有些“多情总被无情恼”了。这一瞬间我想《爱莲说》中“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只好带着惋惜悻悻地离开了。白鹭鸟，你有气质也有骨气，可以作为家乡的形象大使，好样的，我喜欢。

时而追逐，在波平如镜的水面迈开优雅动人是舞步；时而高飞，在一碧如洗的晴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于是，我常告诉自己和文友，到家乡的乡下走走，住住，去看竹林藏明月，去看水田飞白鹭，就像去探访一个隐居乡村的高士，就像去看望一位久违的志趣相投的好友。可惜现在水田少了，家乡的白鹭也越来越少了……

2024年6月10日于端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