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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二
《国准》
1、国准:桓公问于管子曰:“国准可得闻乎?”管子对曰:“国准者,视时而立仪。”桓公曰:“何谓视时而立仪?”对曰:“黄帝之王,谨逃其爪牙。有虞之王,枯泽童山。夏后之王,烧增薮,焚沛泽,不益民之利。殷人之王,诸侯无牛马之牢,不利其器。周人之王,官能以备物,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桓公曰:“然则五家之数籍何者为善也?”管子对曰:“烧山林,破增薮,焚沛泽,猛兽众也。童山竭泽者,君智不足也。烧增薮,焚沛泽,不益民利。逃械器,闭智能者,辅己者也。诸侯无牛马之牢,不利其器者,曰淫器而壹民心者也。以人御人,逃戈刃,高仁义,乘天固,以安己者也,五家之数殊而用一也。”
2、国准:桓公曰:“今当时之王者,立何而可?”管子对曰:“请兼用五家而勿尽。”桓公曰:“何谓?”管子对曰:“立祈祥以固山泽,立械器以使万物,天下皆利,而谨操重厕。童山竭泽,益利搏流,出山金立币,存菹丘,立骈牢,以为民饶。彼菹菜之壤,非五谷之所生也,麋鹿牛马之地。春秋赋生杀老,立施以守五谷。此以无用之壤臧民之赢,五家之数,皆用而勿尽。”桓公曰:“五代之王,以尽天下数矣,来世之王者,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好讥而不乱,前变而不变,时至则为,过则去,王数不可豫致。”此五家之国准也。
《揆度》
1、揆度:齐桓公问于管子曰:“自燧人以来,其大会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燧人以来未有不以轻重为天下也。共工之王,水处什之七,陆处什之三,乘天势以隘制天下。至于黄帝之王,谨逃其爪牙,不利其器,烧山林,破增薮,焚沛泽,逐禽兽,实以益人。然后天下可得而牧也。至于尧舜之王,所以化海内者,北用禺氏之玉,南贵江汉之珠,其胜禽兽之仇,以大夫随之。”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令诸侯之子将委质者,皆以双武之皮,卿大夫豹饰,列大夫豹幨。大夫散其邑粟,与其财物,以市虎豹之皮,故山林之人刺其猛兽,若从亲戚之仇。此君冕服于朝,而猛兽胜于外,大夫已散其财物,万人得受其流,此尧舜之数也。”
2、揆度:桓公曰:“事名二,正名五,而天下治。”“何谓事名二”?对曰:“天厕,阳也。壤厕,阴也,此谓事名二。”曰:“何谓正名五”。对曰:“权也、衡也、规也、矩也、准也,此谓正名五。其在色者,青黄白黑赤也。其在声者,宫商角徵羽也。其在味者,醉辛咸苦甘也。二五者,童山竭泽,人君以数制之人。味者,所以守民口也。声者,所以守民耳也。色者,所以守民目也。人君失二五者,亡其国。大夫失二五者,亡其势。民失二五者,亡其家,此国之至机也,谓之国机。”
3、揆度:轻重之法曰:“自言能为司马而不能为司马者,杀其身以衅其鼓。自言能治田土而不能治田土者,杀其身以衅其社,自言能为官而不能为官者,劓以为门父,故无敢奸能诬禄,至于君者矣,故相任寅为官都,重门击柝不能去,亦随之以法。”
4、揆度: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大准。”管子对曰:“大准者,天下皆制我而无我焉,此谓大准。”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今天下起兵加我,臣之能谋厉国定名者,割壤而封。臣之能以车兵进退成功立名者,割壤而封。然则是天下尽封君之臣也,非君封之也;天下已封君之臣十里矣,天下每动,重封君之民二十里。君之民非富也,邻国富之。邻国每动,重富君之民,贫者重贫,富者重富,大准之数也。”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今天下起兵加我,民弃其耒耜,出持戈于外,然则国不得耕,此非天凶也,此人凶也;君朝令而夕求具,民肆其财物,与其五谷。为雠厌而去,贾人受而廪之,然则国财之一分在贾人。师罢,民反其事,万物反其重,贾人出其财物,国币之少分廪于贾人,若此,则币重三分,财物之轻重三分,贾人市于三分之闲,国之财物,尽在贾人,而君无厕焉,民更相制。君无有事焉,此轻重之大准也。”
5、揆度:管子曰:人君操本,民不得操末,人君操始,民不得操卒,其在涂者,籍之于衢塞,其在谷者,守之春秋,其在万物者,立赀而行,故物动则应之,故豫夺其涂,则民无遵。君守其流,则民失其高。故守四方之高下,国无游贾,贵贱相当,此谓国衡。以利相守,则数归于君矣。
6、揆度:管子曰:“善正商任者,省有肆。省有肆,则市朝闲,市朝闲,则田野充,田野充,则民财足,民财足,则君赋敛焉不穷。今则不然,民重而君重,重而不能轻。民轻而君轻,轻而不能重。天下善者不然,民重则君轻,民轻则君重,此乃财馀以满不足之数也;故凡不能调民利者,不可以为大治;不察于终始,不可以为至矣。动左右以重相因,二十国之厕也。盐铁二十国之厕也。锡金二十国之厕也。五官之数,不籍于民。”
7、揆度:桓公问于管子曰:“轻重之数恶终?”管子对曰:“若四时之更举,无所终。国有患忧,轻重五谷以调用,积馀臧羡以备赏,天下宾服,有海内,以富诚信仁义之士,故民高辞让,无为奇恠者。彼轻重者,诸侯不服,以出战。诸侯宾服,以行仁义。”
8、揆度:管子曰:“一岁耕,五岁食,粟贾五倍。一岁耕,六岁食,粟贾六倍。二年耕,而十一年食。夫富能夺,贫能予,乃可以为天下。且为天下者,处兹行兹,若此,而天下可壹也。夫天下者,使之不使,用之不用。故善为天下者,毋曰使之,使不得不使。毋曰用之,用不得不用也。”
9、揆度:管子曰:“善为国者,如金石之相举,钧重则金倾。故治权则势重,治道则势赢。今谷重于吾国,轻于天下,则诸侯之自泄,如源水之就下,故物重则至,轻则去,有以重至而轻处者,我动而错之,天下即已于我矣。物臧则重,发则轻。散则多,币重则民死利,币轻则决而不用,故轻重调于数而止。
10、揆度:五谷者,民之司命也。刀币者,沟渎也,号令者,徐疾也。“令重于宝,社稷重于亲戚,胡谓也?”对曰:“夫城郭拔,社稷不血食,无生臣。亲没之后,无死子,此社稷之所以重于亲戚者也。故有城无人,谓之守平虚。有人而无甲兵而无食,谓之与祸居。”
11、揆度:桓公问管子曰:“吾闻海内玉币有七厕,可得而闻乎。”管子对曰:“阴山之礝碈,一厕也。燕之紫山白金,一厕也。发朝鲜之文皮,一厕也。汝、汉水之右衢黄金,一厕也。江阳之珠,一厕也。秦明山之曾青,一厕也。禺氏边山之玉,一厕也。此谓以寡为多,以狭为广;天下之数,尽于轻重矣。”
12、揆度:桓公问于管子曰:“阴山之马,具驾者千乘,马之平贾万也。金之平贾万也,吾有伏金千斤,为此奈何?”管子对曰:“君请使与正籍者皆以币还于金,吾至四万,此一为四矣。吾非埏埴摇炉櫜而立黄金也,今黄金之重一为四者数也。珠起于赤野之末光,黄金起于汝汉水之右衢。玉起于禺氏之边山。此度去周七千八百里,其涂远,其至厄,故先王度用其重而因之,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先王高下中币,利下上之用。百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度五十里,一日定虑,二日定载,三日出竟,五日而反。百乘之制,轻重毋过五日。百乘为耕,田万顷,为户万户,为开口十万人;为分者万人,为轻车百乘,为马四百匹。千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度百五十馀里,二日定虑,三日定载,五日出竟,十日而反。千乘之制,轻重毋过一旬,千乘为耕,田十万顷,为户十万户,为开口百万人,为当分者十万人,为轻车千乘,为马四千匹。万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度五百里,三日定虑,五日定载,十日出竟,二十日而反。万乘之制,轻重毋过二旬,万乘为耕,田百万顷,为户百万户,为开口千万人,为当分者百万人,为轻车万乘,为马四万匹。”
13、揆度:管子曰:“匹夫为鳏,匹妇为寡,老而无子者为独,君问其若有子弟师役而死者,父母为独,上必葬之,衣衾三领,木必三寸,乡吏视事,葬于公壤。若产而无弟兄,上必赐之匹马之壤,故亲之杀其子以为上用,不苦也。君终岁行邑里,其人力同而宫室美者,良萌也,力作者也,脯二束,酒一石,以赐之。力足,荡游不作,老者谯之,当壮者遣之边戍。民之无本者贷之容强,故百事皆举,无留力失时之民,此皆国厕之数也。
14、揆度:上农挟五,中农挟四,下农挟三。上女衣五,中女衣四,下女衣三,农有常业,女有常事。一农不耕,民有为之饥者,一女不织,民有为之寒者。饥寒冻饿,必起于粪土,故先王谨于其始。事再其本,民无??者卖其子。三其本,若为食。四其本,则乡里给。五其本,则远近通,然后死得葬矣。事不能再其本,而上之求焉无止,然则奸涂不可独遵,货财不安于拘,随之以法,则中内摲民也。轻重不调,无??之民不可责理,鬻子不可得使。君失其民,父失其子,亡国之数也。”管子曰:“神农之数曰:‘一谷不登,减一谷,谷之法什倍。二谷不登,减二谷,谷之法再什倍,夷疏满之。无食者予之陈,无种者贷之新。’故无什倍之贾,无倍称之民。”
《地数》
1、地数:桓公曰:“地数可得闻乎?”管子对曰:“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其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山,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山,此之所以分壤树谷也。戈矛之所发,刀币之所起也,能者有馀,拙者不足。封于泰山,禅于梁父。封禅之王,七十二家,得失之数,皆在此内,是谓国用。”桓公曰:“何谓得失之数皆在此?”管子对曰:“昔者桀霸有天下,而用不足。汤有七十里之薄,而用有馀。天非独为汤雨菽粟,而地非独为汤出财物也。伊尹善通移轻重,开阖决塞,通于高下徐疾之厕,坐起之费时也。黄帝问于伯高曰:‘吾欲陶天下而以为一家,为之有道乎?’伯高对曰:‘请刈其莞而树之,吾谨逃其蚤牙。则天下可陶而为一家。’黄帝曰:‘若此言可得闻乎?’伯高对曰:‘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赭者,下有铁。’此山之见荣者也。苟山之见其荣者,君谨封而祭之。距封十里而为一坛,是则使乘者下行,行者趋,若犯令者罪死不赦。然则与折取之远矣。修教十年,而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送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矛戟,是岁相兼者诸侯九,雍狐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雍狐之戟芮戈,是岁相兼者诸侯十二,故天下之君,顿戟一怒,伏尸满野,此见戈之本也。”
2、地数: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天财所出?地利所在?”管子对曰:“山上有赭者,其下有铁。上有铅者,其下有银。一曰。上有铅者,其下有鉒银,上有丹沙者,其下有鉒金。上有慈石者,其下有铜金。此山之见荣者也。苟山之见荣者,谨封而为禁,有动封山者,罪死而不赦。有犯令者,左足入,左足断。右足入,右足断。然则其与犯之远矣。此天财地利之所在也。”桓公问于管子曰:“以天财地利立功成名于天下者,谁子也?”管子对曰:“文武是也。”桓公曰:“若此言何谓也?”管子对曰:“夫玉起于牛氏边山,金起于汝汉之右洿,珠起于赤野之末光,此皆距周七千八百里,其涂远而至难。故先王各用于其重,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令疾则黄金重,令徐则黄金轻,先王权度其号令之徐疾,高下其中币,而制下上之用,则文武是也。”
3、地数: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守国财,而毋税于天下,而外因天下可乎?”管子对曰:“可,夫水瞠而流渠,令疾而物重。先王理其号令之徐疾,内守国财,而外因天下矣。”桓公问于管子曰:“其行事奈何?”管子对曰:“夫昔者武王有巨桥之粟,贵籴之数”,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武王立重泉之戍,令曰:‘民自有百鼓之粟者不行’,民举所最粟,以避重泉之戍,而国谷二什倍,巨桥之粟亦二什倍。武王以巨桥之粟二什倍而市缯帛,军五岁毋籍衣于民;以巨桥之粟二什倍而衡黄金百万,终身无籍于民,准衡之数也。”
4、地数:桓公问于管子曰:“今亦可以行此乎?”管子对曰:“可。夫楚有汝汉之金,齐有渠展之盐,燕有辽东之煮,此三者亦可以当武王之数。十口之家,十人娀盐。百口之家,百人娀盐。凡食盐之数,一月丈夫五升少半,妇人三升少半,婴儿二升少半。盐之重,升加分耗而釜五十。升加一耗而釜百,升加十耗而釜千,君伐菹薪,煮泲水为盐,正而积之三万锺,至阳春,请籍于时。”桓公曰:“何谓籍于时?”管子曰:“阳春农事方作,令民毋得筑垣墙,毋得缮冢墓,丈夫毋得治宫室,毋得立台榭,北海之众毋得聚庸而煮盐,然盐之贾必四什倍。君以四什之贾,修河济之流。南输梁赵宋卫濮阳。恶食无盐则肿,守圉之本,其用盐独重。君伐菹薪,煮泲水以籍于天下,然则天下不减矣。
5、地数: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富本而丰五谷可乎?”管子对曰:“不可,夫本富而财物众不能守,则税于天下。五谷兴丰,巨钱而天下贵,则税于天下。然则吾民常为天下虏矣。夫善用本者,若以身济于大海,观风之所起,天下高则高,天下下则下,天下高我下,则财利税于天下矣。”
6、地数:桓公问于管子曰:“事尽于此乎?”管子对曰:“未也,夫齐衢处之本,通达所出也,游子胜商之所道,人求本者,食吾本粟,因吾本币。骐骥黄金,然后出令有徐疾。物有轻重,然后天下之宝壹为我用。善者用非有,使非人。”
《山至数》
1、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梁聚谓寡人曰:‘古者轻赋税而肥籍敛,取下无顺于此者矣,梁聚之言何如?’”管子对曰:“梁聚之言非也,彼轻赋税,则仓廪虚。肥籍敛,则械器不奉。械器不奉,则诸侯之皮币不衣,仓廪虚,则倳贱无禄,外皮币不衣于天下,内国倳贱,梁聚之言非也。君有山,山有金以立币。以币准谷而授禄,故国谷斯在上,谷贾什倍,农夫夜寝蚤起不待见使,五谷什倍。士半禄而死君,农夫夜寝蚤起,力作而无止,彼善为国者,不曰使之,使不得不使。不曰贫之,使不得不用,故使民无有不得不使者,夫梁聚之言非也。”桓公曰:“善。”
2、山至数:桓公又问于管子曰:“有人教我,谓之请士。曰:何不官百能?”管子对曰:“何谓百能?”桓公曰:“使智者尽其智,谋士尽其谋,百工尽其巧,若此,则可以为国乎?”管子对曰:“请士之言非也,禄肥则士不死,币轻则士简赏,万物轻则士偷幸,三怠在国,何数之有?彼谷十藏于上,三游于下。谋士尽其虑,智士尽其知,勇士轻其死,请士所谓妄言也。不通于轻重,谓之妄言。”
3、山至数:桓公问于管子曰:“昔者周人有天下,诸侯宾服,名教通于天下,而夺于其下,何数也?”管子对曰:“君分壤而贡入,市朝同流。黄金一厕也,江阳之珠一厕也,秦之明山之曾青一厕也,此谓以寡为多,以狭为广,轨出之属也。”桓公曰:“天下之数尽于轨,出之属也?今国谷重什倍而万物轻,大夫谓贾之子为吾铉谷而敛财,谷之重一也,今九为馀,谷重而万物轻,若此,则国财九在大夫矣。国岁反一,财物之九者,皆倍重而出矣。财物在下,币之九在大夫。然则币谷羡在大夫也。天子以客行,令以时出,熟谷之人亡,诸侯受而官之,连朋而聚与,高下万物,以合民用,内则大夫自还而不尽忠,外则诸侯连朋合与,熟谷之人则去亡,故天子失其权也。”桓公曰:“善。”
4、山至数:桓公又问管子曰:“终身有天下而勿失,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请勿施于天下,独施之于吾国。”桓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国之广狭,壤之肥墝,有数。终岁食馀有数,彼守国者守谷而已矣。曰某县之壤广若干,某县之壤狭若干,则必积委币,于是县州里受公钱,泰秋国谷去参之一,君下令谓郡县属大夫,里邑皆籍粟入若干,谷重一也,以藏于上者国谷参分,则二分在上矣。泰春国谷倍重,数也。泰夏,赋谷以市櫎。民皆受上谷以治田土。泰秋,田谷之存予者若干,今上敛谷以币,民曰无币,以谷,则民之三有归于上矣。重之相因,时之化举,无不为国厕。君用大夫之委以流归于上,君用民时以归于君,藏轻出轻以重数也,则彼安有自还之大夫独委之,彼诸侯之谷十,使吾国谷二十,则诸侯谷归吾国矣。诸侯谷二十,吾国谷十,则吾国谷归于诸侯矣。故善为天下者,谨守重流,而天下不吾泄矣。吾国岁非凶也,以币藏之,故国谷倍重,彼重之相归,如水之就下。故诸侯之谷至也。是藏一分以致诸侯之一分,利不夺于天下,大夫不得以富侈,以重藏轻国,常有十国之厕也;故诸侯服而无正,臣櫎从而以忠,此以轻重御天下之道也,谓之数应。”
5、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国会。”管子对曰:“君失大夫为无伍,失民为失下,故守大夫以县之厕,守一县以一乡之厕,守一乡以一家之厕。守家以一人之厕。”桓公曰:“其会数奈何?”管子对曰:“币准之数,一县必有一县中田之厕,一乡必有一乡中田之厕,一家必有一家直人之用,故不以时守郡为无与,不以时守乡为无伍。”桓公曰:“行此奈何?”管子对曰:“王者藏于民,霸者藏于大夫,残国亡家藏于箧。”桓公曰:“何谓藏于民?”请散,栈台之钱,散诸城阳。鹿台之布,散诸济阴,君下令于百姓曰:‘民富君无与贫,民贫君无与富’,故赋无钱布,府无藏财,赀藏于民。岁丰五谷登,五谷大轻,谷贾去上岁之分以币据之。谷为君,币为下,国币尽在下,币轻谷重,上分上岁之二分在下,下岁之二分在上,则二岁者四分在上。则国谷之一分在下,谷三倍重,邦布之籍,终岁十钱。人家受食十亩加十,是一家十户也。出于国谷厕而藏于币者也。以国币之分复布百姓,四减国谷,三在上,一在下,复厕也,大夫聚壤而封,积实而骄,上请夺之以会。”桓公曰:“何谓夺之以会。”管子对曰:“粟之三分在上,谓民萌皆受上粟,度君藏焉,五谷相靡而重,去什三为馀,以国币准谷反行,大夫无什于重,君以币赋禄,什在上,君出谷什而去七,君敛三,上赋七,散振不资者,仁义也。五谷相靡而轻,数也,以乡守重而籍国,数也。出实财,散仁义,万物轻,数也。乘时进退,故曰:‘王者乘时,圣人乘易。’”桓公曰:“善。”
6、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特命我曰:‘天子三百领,泰啬,而散大夫’,准此而行,如何?”管子曰:“非法家也,大夫高其垄,美其室,此夺农事及市庸,此非便国之道也。民不得以织为縿绡,而狸之于地。彼善为国者,乘时徐疾而已矣,谓之国会。”桓公问管子曰:“请问争夺之事何如?”管子曰:“以戚始。”桓公曰:“何谓用戚始。”管子对曰:“君人之主,弟兄十人,分国为十。兄弟五人,分国为五。三世则昭穆同祖,十世则为祏,故伏尸满衍,兵决而无止,轻重之家,复游于其间;故曰:‘毋予人以壤,毋授人以财。’财终则有始,与四时废起。圣人理之以徐疾,守之以决塞,夺之以轻重,行之以仁义,故与天壤同数,此王者之大辔也。”
7、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币乘马?”管子对曰:“始取夫三大夫之家,方六里而一乘,二十七人而奉一乘,币乘马者,方六里。田之美恶若干,谷之多寡若干,谷之贵贱若干,凡方六里用币若干,谷之重,用币若干,故币乘马者,布币于国,币为一国陆地之数,谓之币乘马。”桓公曰:“行币乘马之数奈何?”管子对曰:“士受资以币,大夫受邑以币,人马受食以币,则一国之谷在上,币在下。国谷什倍,数也。万物财物去什二,厕也。皮革筋角,羽毛竹箭,器械财物,苟合于国器君用者,皆有矩券于上,君实乡州藏焉。曰:某月某日,苟从责者,乡决州决。故曰:‘就庸一日而决’。国厕出于谷轨,国之厕,币乘马者也。今刀布藏于官府,巧币万物之轻重,皆在贾之,彼币重而万物轻,币轻而万物重。彼谷重而谷轻,人君操谷币金衡,而天下可定也,此守天下之数也。”
8、山至数:桓公问于管子曰:“准衡轻重国会,吾得闻之矣,请问县数?”管子对曰:“狼牡以至于冯会之日,龙夏以北,至于海庄,禽兽羊牛之地也,何不以此通国厕哉?”桓公曰:“何谓通国厕?”管子对曰:“冯市门一吏书赘,直事若其事,唐圉牧食之人,养视不失捍殂者,去其都秩,与其县秩,大夫不乡赘合游者,谓之无礼义,大夫幽其春秋,列民幽其门山之祠,冯会龙夏牛羊牺牲,月贾十倍异日。此出诸礼义,籍于无用之地。因扪牢厕也,谓之通。”
9、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国势?”管子对曰:“有山处之国,有泛下多水之国,有山地分之国,有水泆之国,有漏壤之国,此国之五势,人君之所忧也;山处之国,常藏谷三分之一,泛下多水之国,常操国谷三分之一。山地分之国,常操国谷十分之三,水泉之所伤,水泆之国,常操十分之二。漏壤之国,谨下诸侯之五谷,与工雕文梓器以下天下之五谷,此准时五势之数也。”
10、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今有海内,县诸侯,则国势不用已乎。”管子对曰:“今以诸侯为?,公州之饰焉,以乘四时,行扪牢之厕。以东西南北相彼,用平而准。故曰:“为诸侯,则高下万物以应诸侯,●有天下,则赋币以守万物之朝夕,调而已,利有足则行,不满则有止,王者乡州以时察之,故利不相倾,县死其所,君守大奉一,谓之国簿。”
《山权数》
1、山权数:桓公问管子曰:“请问权数?”管子对曰:“天以时为权,地以财为权,人以力为权,君以令为权;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桓公曰:“何为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管子对曰:“汤七年旱,禹五年水,民之无??卖子者,汤以庄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卖子者;禹以历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卖子者,故天权失,人地之权皆失也;故王者岁守十分之参三年与少半,成岁三十一年而藏十一年与少半,藏参之一,不足以伤民,而农夫敬事力作,故天毁●,凶旱水泆,民无入于沟壑乞请者也,此守时以待天权之道也。”
2、山权数:桓公曰:“善,吾欲行三权之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梁山之阳,綪絤夜石之币,天下无有。”管子曰:“以守国谷岁守一分,以行五年,国谷之重,什倍异日。”管子曰:“请立币,国铜以二年之粟顾之,立黔落,力重与天下调。彼重则见射,轻则见泄,故与天下调。泄者失权也,见射者失厕也。不备天权,下相求备,准下阴相隶。此刑罚之所起,而乱之本也。故平则不平,民富则不如贫,委积则虚矣,此三权之失也已。”桓公曰:“守三权之数奈何?”管子对曰:“大丰则藏分,厄亦藏分。”桓公曰:“厄者所以益也,何以藏分?”管子对曰:“隘则易益也,一可以为十,十可以为百,以厄守丰,厄之准数一上十,丰之厕数十去九,则吾九为馀于数,厕丰则三权皆在君,此之谓国权。”
3、山权数: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国制?”管子对曰:“国无制,地有量。”桓公曰:“何谓国无制地有量?”管子对曰:“高田十石,闲田五石,庸田三石,其馀皆属诸荒田。地量百亩,一夫之力也,粟贾一,粟贾十,粟贾三十,粟贾百,其在流厕者,百亩从中千亩之厕也,然则百乘从千乘也,千乘从万乘也,故地有量,国无厕。”桓公曰:“善。今欲为大国,大国欲为天下,不通权厕,其无能者矣。”
4、山权数:桓公曰:“今行权数奈何?”管子对曰:“君通于广狭之数,不以狭畏广。通于轻重之数,不以少畏多,此国厕之大者也。”桓公曰:“善,盖天下,视海内,长誉而无止,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有,轨守其数,准平其流,动于未形,而守事已成,物一也,而十是九为用。徐疾之数,轻重之厕也,一可以为十,十可以为百。引十之半而藏四。以五操事,在君之决塞。”桓公曰:“何谓决塞?”管子曰:“君不高仁,则国不相被,君不高慈孝,则民简其亲而轻过,此乱之至也。则君请以国厕十分之一者,树表置高,乡之孝子聘之币,孝子兄弟众寡,不与师旅之事。树表置高,而高仁慈孝,财散而轻,乘轻而守之以厕,则十之五有在上,铉五如行事,如日月之终复,此长有天下之道,谓之准道。”
5、山权数: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教数?”管子对曰:“民之能明于农事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蕃育六畜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蓺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瓜瓠荤菜百果使蕃袬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知时,曰岁且厄,曰某谷不登,曰某谷丰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通于蚕桑,使蚕不疾病者,皆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谨听其言而藏之官,使师旅之事无所与,此国厕之者也。国用相靡而足,相困揲而??。然后置四限高下,令之徐疾驱屏,万物守之以厕,有五官技。”桓公曰:“何谓五官技?”管子曰:“诗者所以记物也,时者所以记岁也,春秋者所以记成败也。行者道民之利害也,易者所以守凶吉成败也,卜者卜凶吉利害也,民之能此者,皆一马之田,一金之衣,此使君不迷妄之数也,六家者既见其时,使豫先蚤闲之日受之,故君无失时,无失厕,万物兴丰,无失利,远占得失,以为末教,诗记人无失辞,行殚道无失义,易守祸福凶吉不相乱,此谓君柄。”
6、山权数:桓公问于管子曰:“权柄之数,吾已得闻之矣,守国之固奈何?”曰:“能皆已官,时皆已官,得失之数,万物之终始,君皆已官之矣,其馀皆以数行。”桓公曰:“何谓以数行?”管子对曰:“谷者民之司命也,智者民之辅也,民智而君愚,下富而君贫,下贫而君富,此之谓事名二,国机,徐疾而已矣。君道,度法而已矣。人心,禁缪而已矣。”桓公曰:“何谓度法?何谓禁缪?”管子对曰:“度法者,量人力而举功。禁缪者,非往而戒来,故祸不萌通,而民无患咎。”
7、山权数:桓公曰:“请问心禁?”管子对曰:“晋有臣不忠于其君,虑杀其主,谓之公过,诸公过之家,毋使得事君,此晋之过失也。齐之公过,坐立长差,恶恶乎来刑,善善乎来荣,戒也,此之谓国戒。”
8、山权数:桓公问管子曰:“轻重准施之矣,厕尽于此乎?”管子曰:“未也,将御神用宝。”桓公曰:“何谓御神用宝?”管子对曰:“北郭有掘阙而得龟者,此检数百里之地也。”桓公曰:“何谓得龟百里之地?”管子对曰:“北郭之得龟者,令过之平盘之中。”君请起十乘之使,百金之提,命北郭得龟之家曰:“赐若服中大夫,东海之子类于龟,托舍于若,赐若大夫之服,以终而身。劳若以百金”。之龟为无赀,而藏诸泰台。一日而衅之以四牛,立宝日无赀。还四年,伐孤竹。刃氏之家粟。可食三军之师。行五月,召刃氏而命之曰:“吾有无赀之宝于此,吾今将有大事,请以宝为质于子,以假子之邑粟。”刃氏北乡再拜入粟,不敢受宝质。桓公命刃氏曰:“寡人老矣,为子者不知此数,终受吾质。”刃氏归,革筑室赋籍藏龟。还四年,伐孤竹。谓刃氏之粟,中食三军五月之食。桓公立贡数,文行中七年,龟中四千金,黑白之子当千金,凡贡制,中二齐之壤,厕也用贡。国危出宝,国安行流。桓公曰:“何谓行流?”管子对曰:“物有豫,则君失厕而民失生矣,故善为天下者,操于二豫之外。”桓公曰:“何谓二豫之外?”管子对曰:“万乘之国,不可以无万金之蓄饰。千乘之国,不可以无千金之蓄饰。百乘之国,不可以无百金之蓄饰,以此与令进退,此之谓乘时。”
《山国轨》
1、山国轨: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官国轨?”管子对曰:“田有轨,人有轨,用有轨,乡有轨,人事有轨,币有轨,县有轨,国有轨,不通于轨数,而欲为国,不可。”
2、山国轨:桓公曰:“行轨数奈何?”对曰:“某乡田若干,人事之准若干,谷重若干,曰:某县之人若干,田若干,币若干而中用,谷重若干而中币?终岁度人食其馀若干,曰:某乡女胜事者,终岁绩其功业若干,以功业直时而櫎之,终岁人己衣被之后,馀衣若干,别群轨,相壤宜。”
3、山国轨:桓公曰:“何谓别群轨,相壤宜?”管子对曰:“有莞蒲之壤,有竹箭檀柘之壤,有汜下渐泽之壤,有水潦鱼鳖之壤,今四壤之数,君皆善官而守之,则籍于财物,不籍于人亩。十亩之壤,君不以轨守,则民且守之,民有过移长力,不以本为得,此君失也。”
4、山国轨:桓公曰:“轨意安出?”管子对曰:“不阴据其轨,皆下制其上。”桓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某乡田若干,食者若干。某乡之女事若干,馀衣若干。”谨行州里曰:“田若干,人若干,人众田不度食若干。”曰:“田若干,馀食若干,必得轨程,此调之泰轨也。然后调立环乘之币,田轨之有馀于其人食者,谨置公币焉,大家众,小家寡。”山田闲田曰:“终岁其食不足于其人若干,则置公币焉,以满其准重,岁丰年,五谷登,谓高田之萌曰:‘吾所寄币于子者若干,乡谷之櫎若干,请为子什减三,谷为上,币为下,高田抚闲田,山田不被谷十倍,山田以君寄币,振其不赡,未淫失也。高田以时抚于主上,坐长加十也。女贡织帛,苟合于国奉者,皆置而券之,以乡櫎市准。’”曰:“上无币有谷,以谷准币。环谷而应厕,国奉决谷。反准赋轨币,谷廪重有加十。”谓大家委赀家曰:“上且修游,人出若干币。”谓邻县曰:“有实者皆勿左右,不赡,则且为人马假其食民。”邻县四面皆櫎谷,坐长而十倍。上下令曰:“赀家假币,皆以谷准币。直币而庚之。谷为下,币为上。百都百县,轨据谷,坐长十倍。环谷而应假币,国币之九在上,一在下。币重而万物轻,敛万物,应之以币。币在下,万物皆在上,万物重十倍。官府以市櫎出,万物隆而止。国轨布于未形,据其已成,乘令而进退,无求于民,谓之国轨。”
5、山国轨:桓公问于管子曰:“不籍而赡国,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轨守其时,有官天财。何求于民?”桓公曰:“何谓官天财?”管子对曰:“泰春,民之功繇。泰夏,民令之所止,令之所发。泰秋,民令之所止,令之所发。泰冬,民令之所止,令之所发,此皆民所以时守也。此物之高下之时也,此民之所以相并兼之时也,君守诸四务。”
6、山国轨:桓公曰:“何谓四务?”管子对曰:“泰春,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夏,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秋,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冬,民之且所用者,君已廪之矣。泰春功布日,春缣衣,夏单衣,捍、宠、累、箕、胜、籯、屑、●若干,日之功,用人若干,无赀之家,皆假之械器胜籯屑●公衣,功已而归公衣折券。故力出于民,而用出于上。春十日,不害耕事。夏十日,不害芸事。秋十日,不害敛实。冬二十日,不害除田。此之谓时作。”
7、山国轨:桓公曰:“善。吾欲立轨官,为之奈何?”管子对曰:“盐铁之厕,足以立轨官。”桓公曰:“奈何?”管子对曰:“龙夏之地,布黄金九千,以币赀金,巨家以金,小家以币。周岐山至于峥丘之西塞丘者,山邑之田也,布币称贫富而调之,周寿陵而东至少沙者,中田也。据之以币,巨家以金,小家以币,三壤已抚,而国谷再什倍。梁渭阳琐之牛马满齐衍,请驱之颠齿,量其高壮,曰为国师旅。战车驱就,敛子之牛马。上无币,请以谷视市櫎而庚子牛马,为上粟二家,二家散其粟,反准牛马归于上。”
8、山国轨:管子曰:“请立赀于民,有田倍之,内毋有其外,外皆为赀壤。被鞍之马千乘,齐之战车之具。具于此,无求于民。此去丘邑之籍也。国谷之朝夕在上,山林廪械器之高下在上,春秋冬夏之轻重在上,行田畴,田中有木者,谓之谷贼。宫中四荣,树其馀曰害女功。宫室械器,非山无所仰,然后君立三等之租于山,曰:‘握以下者为柴楂,把以上者为室奉,三围以上,为棺椁之奉。柴楂之租若干,室奉之租若干,棺椁之租若干。’”
9、山国轨:管子曰:“盐铁抚轨,谷一廪十,君常操九。民衣食而繇下,安无怨咎。去其田赋,以租其山。巨家重葬其亲者,服重租。小家菲葬其亲者,服小租。巨家美修其宫室者,服重租。小家陋为室庐者,服小租。上立轨于国民之贫富,如加之以绳,谓之国轨。”
《国蓄》
1、国蓄:国有十年之蓄,而民不足于食,皆以其技能望君之禄也。君有山海之金,而民不足于用,是皆以其事业交接于君上也。故人君挟其食,守其用,据有馀而制不足,故民无不累于上也。五谷食米,民之司命也;黄金刀币,民之通施也;故善者执其通施,以御其司命,故民力可得而尽也。
2、国蓄:夫民者亲信而死利,海内皆然,民予则喜,夺则怒,民情皆然,先王知其然,故见予之形,不见夺之理。故民爱可洽于上也。租籍者,所以强求也。租税者,所虑而请也。王霸之君,去其所以强求,废其所虑而请,故天下乐从也。利出于一孔,其国无敌。出二孔者,其兵不诎,出三孔者,不可以举兵。出四孔者,其国必亡;先王知其然,故塞民之养,隘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夺之在君,贫之在君,富之在君。故民之戴上如日月,亲君若父母。
3、国蓄:凡将为国,不通于轻重,不可为笼以守民;不能调通民利,不可以语制为大治,是故万乘之国,有万金之贾,千乘之国,有千金之贾,然者何也?国多失利,则臣不尽其忠,士不尽其死矣。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然而人君不能治,故使蓄贾游市,乘民之不给,百倍其本。分地若一,强者能守。分财若一,智者能收,智者有什倍人之功,愚者有不赓本之事,然而人君不能调,故民有相百倍之生也。夫民富则不可以禄使也,贫则不可以罚威也,法令之不行,万民之不治,贫富之不齐也。且君引錣量用,耕田发草,上得其数矣。民人所食,人有若干灸亩之数矣,计本量委则足矣,然而民有饥饿不食者何也,谷有所藏也。人君铸钱立币,民庶之通施也。人有若干百千之数矣,然而人事不及,用不足者何也,利有所并藏也。然则人君非能散积聚,钧羡不足,分并财利,而调民事也。则君虽强本趣耕,而自为铸币而无已,乃今使民下相役耳,恶能以为治乎?
4、国蓄:岁适美,则市粜无予,而狗彘食人食。岁适凶,则市籴釜十襁,而道有饿民。然则岂壤力固不足,而食固不赡也哉?夫往岁之粜贱,狗彘食人食,故来岁之民不足也。物适贱,则且力而无予,民事不偿其本。物适贵,则什倍而不可得,民失其用。然则岂财物固寡,而本委不足也哉。夫民利之时失而物利之不平也。故善者委施于民之所不足,操事于民之所有馀。夫民有馀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敛积之以轻,散行之以重,故君必有什倍之利,而财之櫎可得而平也。
5、国蓄:凡轻重之大利,以重射轻,以贱泄平。万物之满虚,随财准平而不变,衡绝则重见。人君知其然,故守之以准平,使万室之都必有万锺之藏,藏襁千万。使千室之都必有千锺之藏,藏襁百万。春以奉耕,夏以奉芸,耒耜械器,锺镶粮食,毕取赡于君,故大贾蓄家不得豪夺吾民矣,然则何?君养其本谨也。春赋以敛缯帛,夏贷以收秋实,是故民无废事,而国无失利也。
6、国蓄:凡五谷者,万物之主也。谷贵则万物必贱,谷贱则万物必贵,两者为敌,则不俱平,故人君御谷物之秩相胜,而操事于其不平之闲。故万民无籍,而国利归于君也。夫以室庑籍,谓之毁成。以六畜籍,谓之止生。以田亩籍,谓之禁耕。以正人籍,谓之离情。以正户籍,谓之养赢。五者不可毕用,故王者●行而不尽也;故天子籍于币,诸侯籍于食。中岁之谷粜石十钱。大男食四石,月有四十之籍,大女食三石,月有三十之籍。吾子食二石,月有二十之籍。岁凶谷贵,籴石二十钱,则大男有八十之籍,大女有六十之籍,吾子有四十之籍,是人君非发号令收啬而户籍也,彼人君守其本委谨,而男女诸君吾子无不服籍者也。一人廪食,十人得馀。十人廪食,百人得馀。百人廪食,千人得馀。夫物多则贱,寡则贵。散则轻,聚则重,人君知其然,故视国之羡不足而御其财物;谷贱则以币予食,布帛贱则以币予衣,视物之轻重而御之以准。故贵贱可调,而君得其利。
7、国蓄:前有万乘之国,而后有千乘之国,谓之抵国,前有千乘之国,而后有万乘之国,谓之距国。壤正方,四面受敌,谓之衢国。以百乘衢处,谓之托食之君。千乘衢处,壤削少且,万乘衢处,壤削太且。何谓百乘衢处托食之君也?夫以百乘衢处危慑围阻千乘万乘之闲,夫国之君不相中,举兵而相攻,必以为捍挌蔽圉之用,有功利不得乡。大臣死于外,分壤而功,列陈系累获虏,分赏而禄,是壤地尽于功赏,而税臧殚于继孤也,是特名罗于为君耳,无壤之有,号有百乘之守,而实无尺壤之用,故谓托食之君。然则大国内款,小国用尽,何以及此?曰:“百乘之国,官赋轨符,乘四时之朝夕,御之以轻重之准,然后百乘可及也。千乘之国封,天财之所殖,械器之所出,财物之所生,视岁之满虚,而轻重其禄,然后千乘可足也。万乘之国,守岁之满虚,乘民之缓急,正其号令,而御其大准,然后万乘可资也。”
8、国蓄:玉起于禺氏,金起于汝汉,珠起于赤野,东西南北,距周七千八百里,水绝壤断,舟车不能通,先王为其途之远,其至之难,故托用于其重,以珠玉为上币,以黄金为中币,以刀布为下币;三币,握之则非有补于暖也,食之则非有补于饱也,先王以守财物,以御民事,而平天下也。
9、国蓄:今人君籍求于民,令曰:“十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一。令曰:“八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二。令曰:“五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且。朝令而夕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九,先王知其然,故不求于万民而籍于号令也。
《海王》
1、海王:桓公问管子曰:“吾欲藉于台雉,何如?”管子对曰:“此毁成也,”曰:“吾欲藉于树木。”管子对曰:“此伐生也。”曰:“吾欲藉于六畜。”管子对曰:“此杀生也。”曰:“吾欲藉于人,何如?”管子对曰:“此隐情也。”桓公曰:“然则吾何以为国?”管子对曰:“唯官山海为可耳。”
2、海王:桓公曰:“何谓官山海?”管子对曰:“海王之国,谨正盐厕。”桓公曰:“何谓正盐厕?”管子对曰:“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终月大男食盐五升少且,大女食盐三升少且;吾子食盐二升少且。此其大历也盐百升而釜。令盐之重升加分强,釜五十也。升加一强,釜百也。升加二强,釜二百也。锺二千,十锺二万,百锺二十万,千锺二百万,万乘之国,人数开口千万也。禺厕之商,日二百万,十日二千万,一月六千万,万乘之国正,九百万也。月人三十钱之籍,为钱三千万,今吾非籍之诸君吾子,而有二国之籍者六千万,使君施令曰:‘吾将籍于诸君吾子。’则必嚣号,今夫给之盐厕,则百倍归于上,人无以避此者,数也。”
3、海王:“今铁官之数曰:‘一女必有一针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若其事立。行服连轺辇者必有一斤一锯一锥一凿,若其事立,不尔而成事者,天下无有。’令针之重加一也,三十针一人之籍也。刀之重加六,五六三十,五刀一人之籍也。耜铁之重加七,三耜铁一人之籍也。其馀轻重皆准此而行,然则举臂胜事,无不服藉者。”
4、海王:桓公曰:“然则国无山海不王乎?”管子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海之国,雠盐于吾国。釜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我未与其本事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此人用之数也。”
《事语》
1、事语:桓公问管子曰:“事之至数可闻乎?”管子对曰:“何谓至数?”桓公曰:“秦奢教我曰:‘帷盖不修,衣服不众,则女事不泰。俎豆之礼不致牲,诸侯太牢,大夫少牢,不若此,则六畜不育。非高其台榭,美其宫室,则群材不散。’此言何如?”管子曰:“非数也。”桓公曰:“何谓非数?”管子对曰:“此定壤之数也,彼天子之制壤方千里,齐诸侯方百里,负海子七十里,男五十里,若胸臂之相使也;故准徐疾赢不足,虽在下也,不为君忧;彼壤狭而欲举与大国争者。农夫寒耕暑耘,力归于上,女勤于缉绩徽织,功归于府者,非怨民心,伤民意也。非有积蓄,不可以用人;非有积财,无以劝下。秦奢之数,不可用于危隘之国。”桓公曰:“善。”
2、事语:桓公又问管子曰:“佚田谓寡人曰:‘善者用非其有,使非其人,何不因诸侯权以制天下。’”管子对曰:“佚田之言非也,彼善为国者,壤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且无委致围,城脆致冲。夫不定内不可以持天下,佚田之言非也。”管子曰:“岁藏一,十年而十也。岁藏二,五年而十也。谷十而守五,绨素满之,五在上,胜无义,练士胜驱众,凡十胜者尽有之,故发如风雨,动如雷霆,独出独入,莫之能禁止,不待权舆,故佚田之言非也。”桓公曰:“善。”
《乘马数》
1、乘马数:桓公问管子曰:“有虞厕乘马已行矣,吾欲立厕乘马。为之柰何?”管子对曰:“战国修其城池之功,故其国常失其地用,王国则以时行也。”桓公曰:“何谓以时行?”管子对曰:“出准之令,守地用,人厕,故开阖皆在上,无求于民。霸国守分,上分下游于分之闲而用足。王国守始,国用一不足,则加一焉。国用二不足,则加二焉。国用三不足,则加三焉。国用四不足,则加四焉。国用五不足,则加五焉。国用六不足,则加六焉。国用七不足,则加七焉。国用八不足,则加八焉。国用九不足,则加九焉。国用十不足,则加十焉。人君之守高下,岁藏三分,十年则必有三年之馀;若岁凶旱水泆,民失本,则修宫室台榭,以前无狗、后无彘者为庸;故修宫室台榭,非丽其乐也,以平国厕也;今至于其亡厕乘马之君,春秋冬夏,不知时终始;作功起众,立宫室台榭,民失其本事,君不知其失诸春厕,又失诸夏秋之厕数也,民无??卖子数矣;猛毅之人淫暴,贫病之民,乞请君行律度焉,则民被刑僇而不从于主上,此厕乘马之数亡也。乘马之准,与天下齐准,彼物轻则见泄,重则见射,此斗国相泄,轻重之家相夺也;至于王国,则持流而止矣。”桓公曰:“何谓持流?”管子对曰:“有一人耕而五人食者,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三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此齐力而功地,田厕相圆,此国厕之时守也。君不守以厕,则民且守于上,此国厕流已。”
2、乘马数:桓公曰:“乘马之数,尽于此乎?”管子对曰:“布织财物,皆立其赀,财物之赀,与币高下,谷独贵独贱。”桓公曰:“何谓独贵独贱。”管子对曰:“谷重而万物轻,谷轻而万物重。”公曰:“贱厕乘马之数柰何?”管子对曰:“郡县上臾之壤,守之若干。闲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若干;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贫补不足,下乐上。故以上壤之满,补下壤之众,章四时,守诸开阖,民之不移也。如废方于地此之谓厕乘马之数也。
《臣乘马》
1、臣乘马:桓公问管子曰:“请问乘马?”管子对曰:“国无储,在令。”桓公曰:“何谓国无储,在令?”管子对曰:“一农之量,壤百亩也,春事二十五日之内。”桓公曰:“何谓春事二十五日之内?”管子对曰:“日至六十日而阳冻释,七十日而阴冻释,阴冻释而秇稷,百日不秇稷,故春事二十五日之内耳也;今君立扶台,五衢之众皆作,君过春而不止,民失其二十五日,则五衢之内阻弃之地也。起一人之繇,百亩不举。起十人之繇,千亩不举。起百人之繇,万亩不举。起千人之繇,十万亩不举。春已失二十五日,而尚有起夏作,是春失其地,夏失其苗。秋起繇而无止,此之谓谷地数亡;谷失于时,君之衡藉而无止,民食什伍之谷,则君已藉九矣。有衡求币焉,此盗暴之所以起,刑罚之所以众也,随之以暴,谓之内战。”桓公曰:“善哉!”
2、臣乘马:“厕乘马之数求尽也,彼王者不夺民时,故五谷兴丰,五谷兴丰,则士轻禄,民简赏。彼善为国者,使农夫寒耕暑耘,力归于上;女勤于纤微,而织归于府者;非怨民心,伤民意,高下之厕,不得不然之理也。”桓公曰:“为之柰何?”管子曰:“虞国得厕乘马之数矣。”桓公曰:“何谓厕乘马之数?”管子曰:“百亩之夫予之厕,率二十七日为子之春事,资子之币,春秋子谷大登,国谷之重去分,谓农夫曰:‘币之在子者,以为谷而廪之州里。’国谷之分在上,国谷之重再十倍,谓远近之县里邑百官皆当奉器械备,曰:‘国无币,以谷准币,国谷之櫎,一切什九。’还谷而应谷,国器皆资,无藉于民。此有虞之厕乘马也。”
《明法解》
1、明法解:明主者,明于术数而不可欺也,审于法禁而不可犯也,察于分职而不可乱也;故群臣不敢行其私,贵臣不得蔽其贱,近者不得塞其远,孤寡老弱不失其所职,境内明辨而不相逾越,此之谓治国;故明法曰:“所谓治国者,主道明也。”
2、明法解:明主者,上之所以一民使下也。私术者,下之所以侵上乱主也,故法废而私行,则人主孤特而独立,人臣群党而成朋;如此,则主弱而臣强,此之谓乱国;故明法曰:“所谓乱国者,臣术胜也。”
3、明法解:明主在上位,有必治之势,则群臣不敢为非;是故群臣之不敢欺主者,非以爱主也,以畏主之威势也;百姓之争用,非以爱主也,以畏主之法令也;故明主操必胜之数,以治必用之民;处必尊之势,以制必服之臣;故令行禁止,主尊而臣卑;故明法曰:“尊君卑臣,非计亲也,以势胜也。”
4、明法解:明主之治也,县爵禄以劝其民;民有利于上,故主有以使之;立刑罚以威其下,下有畏于上,故主有以牧之;故无爵禄则主无以劝民;无刑罚则主无以威众;故人臣之行理奉命者,非以爱主也,且以就利而避害也。百官之奉法无奸者,非以爱主也,欲以受爵禄而避刑罚也;故明法曰:“百官论职,非惠也,刑罚必也。”
5、明法解:人主者,擅生杀,处威势,操令行禁止之柄,以御其群臣,此主道也。人臣者,处卑贱,奉主令,守本任,治分职,此臣道也;故主行臣道则乱,臣行主道则危,故上下无分,君臣共道,乱之本也,故明法曰:“君臣共道则乱。”
6、明法解:人臣之所以畏恐而谨事主者,以欲生而恶死也;使人不欲生,不恶死,则不可得而制也;夫生杀之柄专在大臣,而主不危者,未尝有也;故治乱不以法断而决于重臣,生杀之柄不制于主而在群下,此寄生之主也;故人主专以其威势予人,则必有劫杀之患;专以其法制予人,则必有乱亡之祸;如此者,亡主之道也。故明法曰:“专授则失。”
7、明法解:凡为主而不得行其令,废法而恣群臣,威严已废,权势已夺,令不得出,群臣弗为用,百姓弗为使,竟内之众不制,则国非其国,而民非其民,如此者,灭主之道也,故明法曰:“令本不出谓之灭。”
8、明法解:明主之道,卑贱不待尊贵而见,大臣不因左右而进,百官条通,群臣显见。有罚者,主见其罪。有赏者,主知其功。见知不悖,赏罚不差,有不蔽之术,故无壅遏之患;乱主则不然,法令不得至于民,疏远鬲闭,而不得闻,如此者,壅遏之道也,故明法曰:“令出而留,谓之壅。”
9、明法解:人臣之所以乘而为奸者,擅主也;臣有擅主者,则主令不得行,而下情不上通,人臣之力,能鬲君臣之闲而使美恶之情不扬,闻祸福之事不通彻,人主迷惑而无从悟,如此者,塞主之道也;故明法曰:“下情不上通,谓之塞。”
10、明法解:明主者,兼听独断,多其门户;群臣之道,下得明上,贱得言贵,故奸人不敢欺;乱主则不然,听无术数,断事不以参伍,故无能之士上通,邪枉之臣专国,主明蔽而聪塞,忠臣之欲谋谏者不得进,如此者,侵主之道也;故明法曰:“下情上而道止。谓之侵。”
11、明法解:人主之治国也,莫不有法令;赏罚具,故其法令明,而赏罚之所立者当,则主尊显而奸不生;其法令逆,而赏罚之所立者不当,则群臣立私而壅塞之,朋党而劫杀之;故明法曰:“灭塞侵壅之所生,从法之不立也。”
12、明法解:法度者,主之所以制天下而禁奸邪也,所以牧领海内而奉宗庙也。私意者,所以生乱长奸而害公正也,所以壅蔽失正而危亡也;故法度行则国治,私意行则国乱。明主虽心之所爱,而无功者不赏也;虽心之所憎,而无罪者弗罚也;案法式而验得失,非法度不留意焉;故明法曰:“先王之治国也,不淫意于法之外。”
13、明法解:明主之治国也,案其当宜,行其正理,故其当赏者,群臣不得辞也。其当罚者,群臣不敢避也。夫赏功诛罪,所以为天下致利除害也。草茅弗去,则害禾谷。盗贼弗诛,则伤良民。夫舍公法而行私惠,则是利奸邪而长暴乱也。行私惠而赏无功,则是使民偷幸而望于上也。行私惠而赦有罪,则是使民轻上而易为非也。夫舍公法,用私惠,明主不为也;故明法曰:“不为惠于法之内”。
14、明法解:凡人主莫不欲其民之用也,使民用者,必法立而令行也;故治国使众莫如法,禁淫止暴莫如刑;故贫者非不欲夺富者财也,然而不敢者,法不使也。强者非不能暴弱也,然而不敢者,畏法诛也;故百官之事,案之以法,则奸不生。暴慢之人,诛之以刑,则祸不起。群臣并进,厕之以数,则私无所立;故明法曰:“动无非法者,所以禁过而外私也。”
15、明法解:人主之所以制臣下者,威势也;故威势在下,则主制于臣。威势在上,则臣制于主;夫蔽主者,非塞其门,守其户也,然而令不行,禁不止,所欲不得者,失其威势也;故威势独在于主,则群臣畏敬。法政独出于主,则天下服德;故威势分于臣,则令不行。法政出于臣,则民不听;故明主之治天下也,威势独在于主,而不与臣共,法政独制于主,而不从臣出;故明法曰:“威不二错,政不二门。”
16、明法解:明主者,一度量,立表仪,而坚守之,故令下而民从。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吏者,民之所悬命也;故明主之治也,当于法者赏之,违于法者诛之,故以法诛罪,则民就死而不怨。以法量功,则民受赏而无德也,此以法举错之功也;故明法曰:“以法治国,则举错而已。”
17、明法解:明主者,有法度之制,故群臣皆出于方正之治,而不敢为奸;百姓知主之从事于法也,故吏之所使者有法,则民从之;无法,则止;民以法与吏相距,下以法与上从事,故轴伪之人不得欺其主,嫉妒之人不得用其贼心,谗谀之人不得施其巧,千里之外,不敢擅为非;故明法曰:“有法度之制者,不可巧以轴伪。”
18、明法解:权衡者,所以起轻重之数也,然而人不事者,非心恶利也,权不能为之多少其数,而衡不能为之轻重其量也;人知事权衡之无益,故不事也;故明主在上位,则官不得枉法,吏不得为私,民知事吏之无益,故财货不行于吏,权衡平正而待物,故奸轴之人不得行其私;故明法曰:“有权衡之称者。不可以欺轻重。”
19、明法解:尺寸寻丈者,所以得长短之情也,故以尺寸量短长,则万举而万不失矣;是故尺寸之度,虽富贵众强,不为益长;虽贫贱卑辱,不为损短,公平而无所偏,故奸轴之人不能误也;故明法曰:“有寻丈之数者,不可差以长短。”
20、明法解:国之所以乱者,废事情而任非誉也,故明主之听也,言者责之以其实,誉人者试之以其官,言而无实者诛,吏而乱官者诛,是故虚言不敢进;不肖者不敢受官。乱主则不然,听言而不督其实,故群臣以虚誉进其党,任官而不责其功,故愚污之吏在庭;如此,则群臣相推以美名,相假以功伐,务多其佼,而不为主用,故明法曰:“主释法以誉进能,则臣离上而下比周矣,以党举官,则民务佼而不求用矣。”
21、明法解:乱主不察臣之功劳,誉众者则赏之,不审其罪过,毁众者则罚之。如此者,则邪臣无功而得赏,忠臣无罪而有罚。故功多而无赏,则臣不务尽力;行正而有罚,则贤圣无从竭能;行货财而得爵禄,则污辱之人在官;寄托之人不肖而位尊,则民倍公法而趋有势,如此,则悫愿之人失其职,而廉洁之吏失其治;故明法曰:“官之失其治也,是主以誉为赏而以毁为罚也。”
22、明法解:平吏之治官也,行法而无私,则奸臣不得其利焉,此奸臣之所务伤也。人主不参验其罪过,以无实之言诛之,则奸臣不能无事贵重而求推誉,以避刑罚而受禄赏焉;故明法曰:“喜赏恶罚之人,离公道而行私术矣。”
23、明法解:奸臣之败其主也,积渐积微,使主迷惑而不自知也;上则相为候望于主,下则买誉于民,誉其党而使主尊之,毁不誉者而使主废之;其所利害者,主听而行之。如此,则群臣皆忘主而趋私佼矣。故明法曰:“比周以相为慝,是故忘主私佼以进其誉。”
24、明法解:主无术数,则群臣易欺之,国无明法,则百姓轻为非,是故奸邪之人用国事,则群臣仰利害也;如此,则奸人为之视听者多矣,虽有大义,主无从知之;故明法曰:“佼众誉多,外内朋党,虽有大奸,其蔽主多矣。”
25、明法解:凡所谓忠臣者,务明法术,日夜佐主,明于度数之理以治天下者也。奸邪之臣,知法术明之必治也,治则奸臣困而法术之士显;是故邪之所务事者,使法无明,主无悟,而己得所欲也,故方正之臣得用,则奸邪之臣困伤矣,是方正之与奸邪不两进之势也。奸邪在主之侧者,不能勿恶也,惟恶之,则必候主闲而日夜危之,人主不察而用其言,则忠臣无罪而困死,奸臣无功而富贵,故明法曰:“忠臣死于非罪,而邪臣起于非功。”
26、明法解:富贵尊显,久有天下,人主莫不欲也。令行禁止,海内无敌,人主莫不欲也。蔽欺侵凌,人主莫不恶也,失天下,灭宗庙,人主莫不恶也。忠臣之欲明法术以致主之所欲而除主之所恶者,奸臣之擅主者,有以私危之,则忠臣无从进其公正之数矣。故明法曰:“所死者非罪,所起者非功,然则为人臣者重私而轻公矣。”
27、明法解:乱主之行爵禄也,不以法令案功劳;其行刑罚也,不以法令案罪过,而听重臣之所言;故臣欲有所赏,主为赏之;臣欲有所罚,主为罚之,废其公法,专听重臣,如此,故群臣皆务其党,重臣而忘其主,趋重臣之门而不庭,故明法曰:“十至于私人之门,不一至于庭。”
28、明法解:明主之治也,明于分职,而督其成事;胜其任者处官,不胜其任者废免;故群臣皆竭能尽力以治其事。乱主则不然,故群臣处官位,受厚禄,莫务治国者,期于管国之重而擅其利,牧渔其民以富其家;故明法曰:“百虑其家,不一图其国。”
29、明法解:明主在上位,则竟内之众尽力以奉其主,百官分职致治,以安国家。乱主则不然,虽有勇力之士,大臣私之,而非以奉其主也;虽有圣智之士,大臣私之,非以治其国也;故属数虽众,不得进也;百官虽具,不得制也;如此者,有人主之名而无其实;故明法曰:“属数虽众,非以尊君也。百官虽具,非以任国也,此之谓国无人。”
30、明法解:明主者,使下尽力而守法分,故群臣务尊主而不敢顾其家,臣主之分明,上下之位审,故大臣各处其位而不敢相贵;乱主则不然,法制废而不行,故群臣得务益其家,君臣无分,上下无别,故群臣得务相贵;如此者,非朝臣少也,众不为用也;故明法曰:“国无人者,非朝臣衰也,家与家务相益,不务尊君也,大臣务相贵,而不任国也。”
31、明法解:人主之张官置吏也,非徒尊其身,厚奉之而已也。使之奉主之法,行主之令,以治百姓,而诛盗贼也。是故其所任官者大,则爵尊而禄厚;其所任官者小,则爵卑而禄薄;爵禄者,人主之所以使吏治官也;乱主之治也,处尊位,受厚禄,养所与佼,而不以官为务,如此者,则官失其能矣;故明法曰:“小臣持禄养佼,不以官为事,故官失职。”
32、明法解:明主之择贤人也,言勇者试之以军,言智者试之以官,试于军而有功者则举之,试于官而事治者则用之;故以战功之事定勇怯,以官职之治定愚智,故勇怯愚智之见也,如白黑之分。乱主则不然,听言而不试,故妄言者得用,任人而不官,故不肖者不困;故明主以法案其言而求其实,以官任其身而课其功,专任法不自举焉;故明法曰:“先王之治国也,使法择人,不自举也。”
33、明法解:凡所谓功者,安主上利万民者也;夫破军杀将,战胜攻取,使主无危亡之忧,而百姓无死虏之患,此军士之所以为功者也。奉主法,治竟内,使强不凌弱,众不暴寡,万民驩尽其力而奉养其主,此吏之所以为功也。匡主之过,救主之失,明理义以道其主,主无邪僻之行,蔽欺之患,此臣之所以为功也;故明主之治也,明分职而课功劳,有功者赏,乱法者诛,诛赏之所加,各得其宜,而主不自与焉;故明法曰:“使法量功,不自度也。”
34、明法解:明主之治也,审是非,察事情,以度量案之,合于法则行,不合于法则止;功充其言则赏,不充其言则诛;故言智能者,必有见功而后举之;言恶败者,必有见过而后废之;如此,则士上通而莫之能妒,不肖者困废而莫之能举;故明法曰:“能不可蔽,而败不可饰也。”
35、明法解:明主之道,立民所欲,以求其功,故为爵禄以劝之。立民所恶,以禁其邪,故为刑罚以畏之。故案其功而行赏,案其罪而行罚;如此,则群臣之举无功者不敢进也,毁无罪者不能退也,故明法曰:“誉者不能进,而诽者不能退也。”
36、明法解:制群臣,擅生杀,主之分也。县令仰制,臣之分也。威势尊显,主之分也。卑贱畏敬,臣之分也。令行禁止,主之分也。奉法听从,臣之分也。故君臣相与,高下之处也。如天之与地也,其分昼之不同也,如白之与黑也。故君臣之闲明别,则主尊臣卑,如此,则下之从上也,如响之应声;臣之法主也,如景之随形;故上令而下应,主行而臣从,以令则行,以禁则止,以求则得,此之谓易治。故明法曰:“君臣之闲,明别则易治。”
37、明法解:明主操术任臣下,使群臣效其智能,进其长技,故智者效其计,能者进其功,以前言督后事,所效当则赏之,不当则诛之。张官任吏治民,案法试课成功,守法而法之,身无烦劳而分职,故明法曰:“主虽不身下为,而守法为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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