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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作品之135(专辑)
发布时间:2012/12/1  阅读次数:1671  字体大小: 【】 【】【

教师作品之135(专辑)

梁山伯与祝英台【汝南版 下】(板店乡苏庄小学   董运良)

五、楼台相会

再说英台、银心二人大步向自家院门赶来,三年了,这个熟悉而又些许陌生的家。二人心情格外兴奋,欣喜。英台却又担心母亲的病情现在是否好些。

老远就看见自家院门口有好几个人在朝这边张望,可能是父亲、朱顺,还有菊儿吧。也难怪,毕竟三年没见面了!等走近了,呀!母亲也在!英台与银心一路小跑,爹娘,女儿英台,哦,孩儿九红回来了!眼中分明是泪花。九弟,我的儿,想死娘了!英台投在母亲怀里,母亲的两滴浊泪滴到英台脸上。父亲也动情地喊道:九弟,我的儿,你回来了!英台心头又一热,愣让泪水没掉下来。娘,您不是生病了吗?咋啦?好些了?英台泪眼望着母亲问。我的儿,是想你想出的病呀!母亲用手卷擦了擦眼角。走,回屋里说去。父亲提醒道。

回到客厅,母亲沈氏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那边传出用晚饭了!老爷,夫人,小姐。英台吃得很香也很快,朱公远和夫人沈氏都没吃,都痴笑地望着英台吃,沈氏又用手卷擦了擦眼角。

晚饭后,英台已梳洗完毕,换了女装出来,还是原来的九红姑娘,只不过比三年前更俊俏更妩媚更成熟了!朱公远员外和夫人沈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掌灯时分,英台和银心被叫到夫人沈氏房里,朱公远员外也在,看到英台进来,他正和蔼的脸色猛地收敛严肃了,九弟我儿,你可记得三年前,你答应我和你娘的三个条件?英台开心一笑道:孩儿当然记得,要不请稳婆来?母亲沈氏连忙打圆场,没有就好,我就知道俺九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银心也在旁边点点头,朱公远员外严肃的脸色才舒展开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英台和银心来到后花园曾经最开心的秋千旁,发现秋千已换过绳子与坐垫,和原来差不多,便又恍若昨日地摇荡起来。风飘逸地吹起英台的蝴蝶艳裙,把英台整个都包裹起来。她舒心地来回荡着,俨然身边摇秋千绳的不是银心,而是她心爱的梁哥哥,呵呵呵!英台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小姐,想梁公子了吧?可才分开一天哟!银心打趣地笑着说。去你的!死丫头!英台佯怒嗔了银心一句。

这墙里有声,墙外有人听。你道是哪位?原来是一位沾花惹草的风流花公子,叫马文采,家住朱董庄北边的马家庄。他父亲马俊早年做过汝南郡的太守,现在因为几年前过度收刮民脂民膏,在一次太尉奉诏到汝南郡巡查中,民众拦太尉大人轿子告状中才被免职回乡的。这马家家资丰裕,拥有方圆四五百亩的良田,坐吃地租,时不时地还放些高利贷,借以盘剥乡民。这马俊也许是因为作恶多端,娶了三室妻房,却只得马文采这一个儿子,并且从小得过一种怪病,差点夭折。所以这马俊就宝贝疙瘩地溺爱着,书从来不读,每天出门捣蛋,坏事几乎干尽,闹得乡民心寒。因为他爹是前任太守,所以地方官也都敬着他,都知道马俊虽已被革职回乡,但朝里还有干系相联,再加上马俊父子本身就是无赖之人,不招惹也罢,只要不出人命,也就万事心安了。这个马文采,不学无术,整天吃喝嫖赌玩乐。据说有一次,他亲娘因为不给他银子赌钱,就提着他娘的姓名叫骂,他爹马俊因此骂他两句,他操起一个椅子砸向他爹。你说这样一个风流浪子还不对墙里的女子好奇呀!

也该巧,这天,马文采带着二三个爪牙到朱董庄朱三家收赌债。因为朱三听说马文采收债来了,就躲藏起来。马文采命爪牙刚把朱三的老婆打了一顿,才出来走到这墙外,就听到墙里祝英台呵呵地甜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马文采一招手,来!两个人立马过来,马文采踩着二人趴在朱公远家墙头上向里看。这一看不当紧,祝九红小姐的姻缘春梦就化为了云烟。

乖乖,咋恁漂亮的大闺女耶!马文采趴在墙头上尽管不太舒服,可还是惬意地看着祝九红那美丽俊俏的身姿在秋千上一起一伏,马文采这颗淫心,再也控制不了啦,嘴水都流了出来。不好,小姐,有人偷看!银心提醒英台。英台一抬头,看见北边墙头上一人脸,赶快止了秋千,二人匆匆回了绣楼。相公,我支持不住了,下来吧!低下一个瘦猴哀求道,正说着身子一晃。马文采险些从墙头上摔下来,他下来后对着那瘦猴就是狠狠一脚,瞧你那龟孙样儿,我踢死你个孬种!那瘦猴不住地磕头哀求,嘴里哪敢叫疼!

半个时辰后,马文采来到朱董庄庄中间他二姑家。他二姑夫朱民上地割草去了,他二姑马氏正在家睡懒觉。二姑在家吗?文采来了!说着马文采猛地踢开院门,大摇大摆地闯进院子。不一会儿,一个富态可掬的女人快步走出堂屋,哟!大侄子来了!

马文采这个二姑,仗着她哥做太守,年轻时相中朱民长相不错,家境也好,家里还开了个小磨香油坊,就托人不知廉耻地强嫁给了朱民。由于她好吃懒做,仗着她哥霸气冲天,不到三年就气死了公爹公婆,家也败坏不成样子,整天使唤朱民丫环似的,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开始朱民也大着胆子打过她一回,不料后来被马文采带人打个半死,从此这马氏就在家里更加变本加利地打骂朱民。这马氏只生一个姑娘朱珠,就再也不能生育了。可这姑娘朱珠却乖巧懂事,常常护着爹不受娘的气。

马文采把刚才看到的美女又添枝加叶地描述了一番,逼着二姑为他做媒,坚决要娶那女子。马氏好言相劝了一番,打发马文采离去。马文采临走时,从腰里摸出几两碎银塞给了二姑,然后喜笑颜开地回家做美梦去了。

等朱民割草回来,两口子商量了一阵子,朱民不肯为马文采这个王八羔子做媒。马氏硬逼着朱民,二人晚饭后来到朱公远府上。朱公远夫妇对这个马氏很是讨厌,平时就不怎么来往,但碍于是近门的兄弟,又是邻居,再说朱民人也不错,勉强出来接待让茶。喝了一会儿茶,说了几句闲话,不等朱民开口,马氏就急着说:听说贵府千金九红出远门刚回来,我瞅着她金枝玉叶的,就想把我远房亲戚家的一位公子介绍给她,以结百年之好。不知二位长兄嫂意下如何?朱公远夫妇听说这马家有不少富贵好亲戚,又想到女儿九红年已不小了,为她的事心里也暗自着急,英台母亲沈氏就笑道:有劳弟妹费心了,但不知是哪家公子?他家境如何?人品怎样?马氏一听,有门,便又吹嘘道:我家这亲戚,年方二十,一表人才,满肚子文章,家有良田二十顷,骡马成群,祖上还做过官,与贵府千金可真是门当户对。朱公远夫妇对这个女人的话不是太信,转头看朱民,朱民吱唔了一下,说:听说这公子家境不错。听朱民一说,朱公远心里有了底,他可不想让宝贝闺女嫁给穷小子,但又觉得这仿佛是件好事,毕竟九红年龄不少了。你说,这个公子他是哪个庄上的呀?沈氏又问马氏。他呀,不远,家住北边汝南郡上。马氏满脸堆笑。朱公远略放了心,只要不是那个马文采花公子,再说就是给马文采提亲,也不该马氏出面呀!想到这,朱公远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朱民夫妇二人又喝了一会儿茶,说了些闲话,就施礼告辞。

两天后的上午,朱公远府上来了二位贵客,一位是汝南郡夫人刘氏,一位是当地县尹夫人商氏,并且抬来了两大箱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这可是贵客,朱公远夫妇惊得诚惶诚恐,唯恐招待不周。饭后,当二夫人把话说明是朱九红提亲之事时,朱公远与夫人沈氏满面堆笑。但当听县尹夫人商氏说是与前任太守马俊之子马文采来提亲时,二人暗暗吃了一惊,有些不知所措。这时郡夫人刘氏沉着脸说了一句:马公子传话说了,这门亲事如不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显然是在威胁。待朱某与小女商量一番,再作打算。拉公远想给二夫人一个周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员外就不必推辞了。再说那马家我不说你也是有耳闻的,良田数十顷,金银堆成山,小姐嫁过去是享不完的福的。县尹夫人商氏又在甜言蜜语地劝说,看来她那里也没少得好处。这还需……”朱公远还想再找借口。那郡夫人刘氏站起身说:朱员外不要这那了,那马家的无赖你是知道的,好好掂量掂量吧。告辞!两位夫人不等朱公远夫妇答复下来,就留下礼物起轿出门了。

客人走后,朱公远夫妇商量了一天也没个定策,答应这门亲事吧,那马文采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花公子,九红将来跟着他难有好日子过;不答应吧,一来马家送来这么多的聘礼确实诱人,以后难说有第二家。二来马朱两家门当户对,方圆几十里还没有这么高的门头,总不会把九红嫁给一个穷小子跟着他受苦受累吧。更重要的是那马家无赖,如果今日拒绝了他,今后家中不会安宁。朱公远想到这,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最后夫人沈氏说:听听英台的看法再说吧。连忙吩咐丫环菊儿上绣楼请小姐。

午后,天边翻起一团黑云,不多时便一场大雨哗哗哗重压下来,洗得花园里的草木格外清翠逼眼,只有低矮的花枝东摇西歪,叫人心生怜悯。英台看到这儿,心想着一上午就听见前面客厅说话嚷嚷不止,不禁惹有所思。这时,银心扮个鬼脸上前说:小姐,昨晚烛结双蕊,今儿个有喜事到。是梁相公上门提亲来了吧。英台笑着嗔道:就你想得多,死丫头!嘴上说着,可心里想,这梁哥哥也许该辞别先生回乡禀明父母打算来了。真是三年同窗方恨短,一朝候君才知长。英台正望着窗外芭蕉上雨水滴答下落出神,那边菊儿来请。

到了客厅,英台听到母亲说有人前来登门求亲时,以为真是梁山伯到了,心里紧一阵松一时,把头低得很,手里捏着衣襟角不住地收了放,放了收。可是,当她听到爹爹欲将自己许配给北边马家庄马文采这个臭名昭著的浪荡花公子时,英台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目光坚定地说:不中!我岂能嫁给他这个赖蛤蟆!谁不知道他是个吃喝嫖赌的花花公子!当母亲沈氏说马家已经下了两箱聘礼到家时,英台恼怒道:别说他抬两箱聘礼,就是抬十箱也休想让我嫁给他!英台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发过这样大的火,惊得公远夫妇不知如何劝说是好。

缓了一阵,朱公远道:好吧,你说你想嫁个啥样儿的合适?”“人品端正,饱读诗书,老实厚道的良家子弟!英台不知哪来的勇气。朱公远吃惊不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斥声问道:莫非……莫非你……”转身向门外喝道:银心!银心在门外听到叫喊,忐忑不安地进了客厅。说,小姐在外做了什么?朱公远怒吼道。银心不安地看了看英台,英台镇定地对她说:说吧,不要担心啥,实话实说。银心就把小姐与梁山伯公子如何曹桥结拜,三年同窗,以身相许的事大略地说了一遍。朱公远开始还听得进去,当后来听到英台主动以身相许梁山伯时,脸绷得像个紫茄子,怒骂道:真是反了,反天了!不知廉耻!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倒好,主动投怀送抱!朱公远指着英台的鼻子大骂。瞧你说得多难听!啥叫投怀送抱了?九弟不还是清白之身嘛!沈氏顶了老爷一句,转向英台说道:我的儿,你也读过几年书了,你说说自古以来哪有女孩私定终身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咋能做这败坏门风的事呢?”“《诗经》不是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由相爱的事吗?还有前朝司马相如……”英台还想说下去。够了!那些都是书上写的,不足为信。再说那也是男子追女人的事!朱公远打断了女儿的话。那么,父亲大人,你平时不是说,书上记载的不都是真实可信的吗?现在还要相信书上的话吗?英台据理力争。那书上说,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你咋没记住?朱公远引章据典。父亲大人不是说,书上的话不足为信吗?英台不亢不卑。朱公远被论得哑口无言。又缓了一大会儿,英台继续说道:书上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么父亲大人为什么还要我从小读书识礼呢?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古以来女人就是因为不读书,不知礼,才被男人当成畜牲一样轻则打骂,重则被休的。人从生下来都是父母的骨肉,为什么男人可以在外沾花惹草,回家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呢?朱公远夫妇被驳得瞠目结舌,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九红这三年来见识长了不少,但性情也更刚烈许多。沉闷了一阵子,朱公远心生一计,说道:如果你能说服马家退婚,我便把你许配给梁山伯,你看咋样?英台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也不去马家退婚,谁许人家的谁去退!”“你去吧,我的儿,咱也别在这儿瞎抬杠了。我与你爹再商量商量。母亲沈氏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对九红说道。没啥商量的,反正我不嫁!英台眼一红,扭头离去。银心看了一眼夫人沈氏,也跟了出去。

我说老爷,九弟不嫁那马文采也是对的。你看朱三媳妇从嫁过来,哪享过一天的福?整天做牛做马地干活,还今儿挨一顿打,明儿要被撵回娘家呢。沈氏小心地劝着朱公远。你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知道啥!九弟嫁过去,缺吃还是缺花?事事都有人伺候。那马文采再不争气,他家那一二十项地,还有他老子这些年积的钱财,哪能花得完?朱公远阴着脸说道。可我,还是怕咱九弟受气!沈氏有些无可奈何,用手卷擦了擦眼角。我也知道,可是马俊父子这俩无赖……”朱公远长叹了一声。

话说梁山伯第二天辞别了先生,和四九兴高采烈地往家赶。当山伯推开自家院门时,母亲周氏正嗡嗡嗡地坐在院子里纺花,娘,我回来了!山伯动情地喊了一声,眼角一热,泪溢了出来。周氏开始一愣,后来一欢喜想站起来,右脚一不小心把纺花机子带个底朝天,她只回头望了一下,便又急忙张开双臂,哟!我儿回来了!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眼里噙着泪裂嘴笑了,还是那样结实,又长高了!看得四九眼里也酸酸的,上前叫了声:伯母!梁母周氏又拉着四九看了看,说:咦!四九,也长成大人啦!原来这四九是梁山伯邻居家的孩子,早年父母双亡,山伯父母看这孩子可怜无着,就收养了过来,让四九称山伯父母为伯父母,跟着山伯一起读书,劳动,从不当外人看待。

过了一会儿,山伯父梁秋圃从外面放牛回来。免不了又得亲热问候一番。

晚饭后,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山伯父问:我的儿,上次你回信说哪个学子对你很好,愿意借钱给你让你继续就读。他叫什么?家住哪里?山伯笑道:说来也巧,那是儿出门求学遇到的一个好学兄,叫祝英台。于是就把二人曹桥结拜,三年同窗就读的经过大致地讲了一遍。天下还有这样的好心人哪!梁母感叹道。她还是个女……”四九插了句嘴。啥?女哩?山伯父母都是一惊,山伯只得把二人三年同窗的情分,自己十八里相送,以及师母临别前转送玉蝴蝶的事又讲了些,最后惭愧地说道:都怪儿愚钝,三年同窗竟然没有发现祝小姐的身份。十八里相送,她左比喻,右点拨,我都猜不透她的用心!”“这是好事哪,山伯,世间还有这样痴心的女子!山伯父捋了一下胡子笑道。她不会是骗你的吧?山伯母有些不敢相信。人家一个千金小姐,乔装改扮出外求学本身就不容易,咋会骗人哩?山伯父说了她一句。末了,山伯从怀里掏出那块白玉蝴蝶扇坠,正色地对父母说:这是英台小姐要师母转交给孩儿的信物,她要我在乞巧节前到朱董庄她家求亲。不知父母大人如何打算?山伯母不知咋办,看着山伯父。山伯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说:这事不太好办。山伯你看,人家是贵府千金,我们是小户人家,门头不一般高呀!再说,就算她以身相许,可她父母会同意吗?这件事不会有结果的。山伯我儿,我看,咱高攀不起,这事就算了吧。山伯一听,猛地站起身,不会的。祝小姐对我是情深意长,我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片真情?再说,是她主动向儿来求亲,我咋能拒绝呢?就是高攀不成,我也要到朱董庄探个究竟!山伯呼呼地喘着气。山伯父吸了一阵烟,在地面石头上磕了一下,说:这样也好,去见一见祝小姐父母,再作打算。”“儿何时动身?山伯问父亲。后天吧,后天是乞巧节,宜向东南出行。带些礼品,免得人家笑话。山伯父想了想说。咱这穷家带啥人家也不稀罕。山伯母插了一句嘴道。我看,把咱家那两只大红公鸡带上。山伯父顿了顿,又说,我再做几种豆腐小吃,感谢祝小姐的资助之恩。另外,告诉祝员外,过些日子,我们会把学资归还的。”“将来不成一家人来吗?还用还!四九笑着说。就你多嘴!山伯笑着冲了四九一句。

乞巧节这天,山伯身着一件土黄色的新长衫,同四九带着两只大红公鸡和父亲做的几道豆腐小吃,兴冲冲地赶往朱董庄来。山伯二人已接近时,心想着祝府在庄哪里路咋走得找人问一问。可巧,前边沟边有个人正割草。山伯便上前施礼道:这位兄长,北梁庄梁山伯这边有礼了。敢问祝英台公子,哦!不,祝英台小姐家怎么走?那人一愣,这位公子,俺庄没有祝英台小姐呀!山伯一定神,又笑道:噢,她有个妹妹叫九红。”“噢,你是找朱九红吧?可她不姓祝,姓朱,是朱公远员外家的独生女,没有妹妹。那人说道。山伯又一施礼,说:就是朱九红了,请问兄长她家住在哪里?怎么走?那人一愣,问道:你找朱九红?难道你……”山伯笑着解释道:这朱九红就是在西南红罗山书院与在下共同读书三年的祝英台,今日在下专程来拜访她的。那人了一声,一指前排高大房屋说:呶,就是那儿,这庄上楼房最高大、最气派的。顺着这这路直走,再向北一拐就到了。山伯谢过那人,与四九前往朱公远府上来。

你道那个与梁山伯指路的是哪位?他就是马文采的二姑夫朱民。这个朱民麻利地割满一篮子草,快步走回家去。路上,他想给老婆马氏说说刚才的所见,又转念一想,算了,还是不让这个妖婆知道更好。

山伯二人来到朱公远府前,有个门人正在扫地。山伯上前施礼道:这位大哥,我乃西边北梁庄梁山伯,有事拜访朱公远员外。烦请大哥通报一下。那人上下打量了山伯几眼,说:你等着。转身向里面去了。正这时,从大门里出来一个人很面熟,正思想间,那人上前施礼叫道:这不是梁山伯公子吗?我是朱顺哪!”“噢,朱顺大哥!今天我有事来拜访朱员外。山伯很是惊喜,又走近朱顺小声说:小姐在哪里?”“我去通报。朱顺含笑转身进了府院。不多时,朱顺来请山伯到客厅。

山伯请四九把礼品放在客厅前台阶上,自己走进朱家客厅。他一进客厅,便觉得这客厅好大,差不多是自己全部住房。门窗都是紫檀木上等木料做成,一张逞亮乌黑方桌,左右是两把八卦交椅。山伯正扫视间,觉得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进来一位身材瘦削,精神矍烁,身着暗底朱花的老者。看样子这位就是朱员外了,于是忙打恭施礼:小生北梁庄梁山伯拜见朱员外!”“免礼,请坐。朱公远看山伯穿着朴素,心里已有不屑之意,便自己先坐了。原来朱公远正为女儿九红的亲事烦心,下面来报说北梁庄梁山伯进府来拜,本不想见的,但又觉不妥,不管如何,毕竟是与九红同窗共读三载的学友,于是勉强一见。这边山伯没落座,仍打恭施礼道:不知贤弟祝英台可在?小侄专为访他而来。”“什么祝英台,我家小姐本名朱九红,祝英台只是在外求学临时叫的。朱公远不高兴地说。山伯继续打恭施礼:小侄可否一见小姐?你瞧这个梁山伯有多憨厚愚直,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居然当着人家爹的面要见人家大姑娘!不过,朱公远也没太在意,毕竟这两个人结拜过,还同窗共读三年了,于是叫人去传小姐。

英台这几天也烦躁得要命,当菊儿来传说有位公子求见她时,她以为是马文采不知廉耻亲自上门来,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怒气冲冲地下了绣楼来,准备当着爹爹的面大骂马文采一顿才解心头之恨。可是当她跨进客厅门槛时,又惊又喜,眼前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梁哥哥吗?碍于父亲在场,英台矜持地向山伯施礼道:九红见过梁公子。山伯望着眼前的英台,这是自己三年来同窗共读的祝贤弟吗?今日她一身朱红银纱装,尽管妆没细化,发未盘精,可是那熟悉的身段改变的是高耸的胸前,还有泪痕未干的倩脸,显得那么楚楚动人,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立在眼前!山伯欣喜万分,连忙还礼。朱公远这时觉得自己很是尴尬,就对英台说:梁公子刚进府,好好招待。又碍于礼节,对山伯说:梁公子,老夫还有事,失陪。山伯还礼送行。

客厅已没有其他人,山伯上前说道:朱小姐,你近来可好?虽说只有他二人,但毕竟在朱家宽敞的客厅里,山伯还是很拘谨。唉,一言难尽哪!请梁哥哥到绣楼一叙吧。说着话滴下两颗清泪来,转身往外走去。

山伯很纳闷,为什么英台见到自己到来反倒伤心呢?这可是她要求自己在乞巧节前求亲的呀?难到埋怨自己来迟了?今天就是乞巧节,不算晚呀!山伯惴着好多疑问,跟英台走上绣楼。走到楼门口,山伯抬头一看,绣楼门梁上三个楷书会心楼金光闪闪。好一座会心楼!山伯禁不住赞道。进了屋,英台坐在牙床上,请山伯坐桌前的交椅上。山伯坐在交椅上向外一望,中午的太阳光照进郁郁葱葱的后花园,枝影交错,显得柳暗花明。真是一个别有韵致的读书处!他转过头来,望了英台一眼,笑道:这以后该叫朱小姐了吧!英台没笑,心里反倒更加难过,梁哥哥,小妹今生怕与你无缘再联姻了。英台泪如雨下。山伯听到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何故?你不是叫我乞巧之前到你家来吗?今天正是乞巧节,难到是我来迟了吗?山伯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我们今生无姻缘。英台望着窗外飞过的一对黄鹂,幽幽地说。好妹妹,这是因为啥呀?你给我梁山伯讲明白呀!难道是因为我家穷,配不上你千金小姐?山伯有些想哭。不。英台悲愤地把前几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山伯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来吗?这与明抢不啥不同!山伯号陶大哭。英台心痛地伴着山伯落泪。这时银心送茶走到门口,听里面哭得那么伤心,不禁鼻子一酸,掉下泪来,转身下楼。

你就能屈服那万恶的马文采?山伯泣不问道。我誓死也不嫁那孬种!英台银牙紧咬,无奈爹爹说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收下人家重礼金。更兼那无赖马文采放出话来,如不答应这门亲事,他决不善罢甘休。英台嘤语哭诉,身子一顿一顿地呜咽着。山伯心都碎了,天哪!你为啥折磨我们这对痴心人!悲声心痛如刀割。哭了一阵,山伯想起与英台朝夕相处的情分,以及十八里相送时英台的痴心,数落道:妹妹,你可知我为你赶路汗淋淋,为你赌气与双亲把脸翻,为你放弃学业荒废离,为你睡到半夜醒,为你盼得星儿稀!你都知道吗?山伯用头狠狠地撞着墙。英台心已碎,泪已干,嘶哑着嗓子劝慰山伯:梁哥哥,你不能这样啊!我也为你三餐无滋味,为你拿起针来线忘记,为你等得日头西,为你想到夜鸡啼,我心里就好受吗?

今天的天气如山伯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屋外一阵凉风吹来,乌云遮住了骄阳,眼看一场大雨将至。我去衙门告他去!山伯用手捶着书桌愤恨道。梁哥哥,你咋不知道衙门自古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现如今都是官官相护,咱胳膊拧不过大腿呀!英台这会儿还很清醒。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们这辈子只能空梦一场?山伯似乎不敢相信现实。爹爹说,只要能把马家婚事退,咱们才能结连理。英台也很无助。我去马文采家求求他,磕头作辑我不怕,只求他放过咱这苦命人!山伯有些糊涂了。梁哥哥,你咋还恁傻?你这是鸡去求黄鼠狼,你不看他家爪牙多,批头就是一顿拳脚,轻则打断你的手脚,重则小妹无缘再见哥哥。

山伯这时悲愤地从怀里掏出那块白玉蝴蝶扇坠,双手捧给英台说:这是你的东西,既然咱们今生不能结为夫妻,就还给你吧。英台睹物思景,又是一阵心如刀绞,坐着不动,悲道:梁哥哥,这是小妹的心意,你就收着吧,看着它就当小妹在身边伴着你了。末了,她双眼柔对山伯道:梁哥哥,咱们生不能做夫妻,死了也要在一起!山伯上前握住英台的手,相拥而泣。我等你。山伯嗫嚅着。

这时,窗外风一阵紧似一阵,一股腥昧飘进屋子,忽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个惊雷咔嚓一声,一场大雨即将倾泻下来。

山伯悲愤地对英台说了一句:我死也要找马文采理论去!说完就踉踉跄跄地奔下楼去来,四九老远看见,急忙上前扶着。英台在楼上喊道:梁公子,大雨将至,等雨停了再走吧。山伯似乎没听见,跟跟头头向外扑。英台在楼上看得清,几欲跳楼来殉情。这时亏得小银心,上楼来把小姐拴,小姐呀!你要看开些,梁公子还未走出院门,你这一糊涂,可叫梁公子还咋活呀!英台摊倒在床上,哭不出声来,几欲痛绝。小姐!小姐!银心边用手轻捶英台的背,边大声叫喊。

山伯和四九刚出朱家府院,大雨就噼里啪啦倾倒下来。走一脚,滑一跟,怒雨浇不醒痴心人!这时,朱顺从后面赶来,送上一把木桐油伞,抹了一下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梁公子保重!转身离去。

                                                            

六、化蝶双飞

话说朱民割草回到家,看见老婆马氏正哼着小曲儿坐在树荫下剥葡萄吃,女儿朱珠在一边地上玩着什么,就知道这婆娘正为马文采将娶朱九红而得意呢,便气不过,边喂驴边发牢骚:还在那做白日梦哩,人家九红姑娘的学友也来求亲来了,说不定比你马家还阔气呢!朱民说这话只是想气气这婆娘。谁知马氏一听,一下子站起来说:你说啥?谁来向九红求亲来了?你见了吗?说得跟真的一样!”“咋没见哩,人家公子还向我问路来呢!朱民抬讧地说道。那公子叫啥?哪里人?咋个阔数?马氏走到朱民面前追问。叫梁……梁啥子来着?……对,叫梁……梁山伯。他说是西边北梁庄的,穿着比你家那马文采阔多了,还带有好多礼品呢!朱民故意气马氏,撇了一下嘴又说,听他说,九红姑娘这几年不是走远亲戚,而是到西南红罗山书院求学去了,还改名换姓,叫祝英台,和人家梁公子是好学友哩!她会嫁给你那个花花公子侄子!朱民这会儿也不怕老婆马氏了,奚落道。马氏听朱民这么一说,也忘了对朱民发脾气了,心里疑得很,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盯着朱民的眼睛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朱民心里一乐,脸上还假装吃惊道:那还能有假。马氏听后转身向屋里一路小跑,在朱民正诧异间,马氏简单收拾一下出来说:我去北边娘家一趟。朱珠也要跟去,马氏哄着她说:听话,啊乖!娘一会儿就回来,跟你爹在家,啊?她说罢匆匆离家而去,仿佛去她娘家报信似的,想到这,朱民方知说漏了嘴,脸色沉了下来。

再说山伯冒着雨,一路向北挣扎,山伯由于心里痛苦,再加上淋了雨,走起路来没有多少力气,要不是四九在旁边驾着,他自己还真走不好路。当他们走到北马庄村后时,天已近午后,二人都是疲惫不堪,四九因为肚子饿,没有多少力气,他看到路边有座寺庙,就劝山伯道:相公,雨下得太大了,我们到庙里避一避雨,歇歇腿脚再走吧?山伯已是精疲力尽,看看二人都已全身湿透,也想到庙里去拜神求老天爷保佑自己和英台的联姻之事,就挣扎地往庙里来。走到庙门前,只见庙门上师祖庙三个大字,便又哭起来,边哭边推门跨进庙内跪在师祖爷像前哭诉:师祖爷呀,您开开眼,显显灵吧,为什么把我与英台分开呀?那狗日的马文采有多少好老婆娶不到,偏要与我抢英台啊!四九也跪下祷告:师祖爷,您就发发慈悲,显显灵,保佑我家相公梁山伯与祝英台小姐结为夫妻吧!山伯不知磕了多少头,扑倒在地,泣不成声。

雨小了些,四九扶山伯走出庙来。山伯想着英台,不自觉地从怀里掏出那块玉蝴蝶扇坠,左看看,右摸摸,一不小心,脚下一滑,那玉不慎滚落到路边水草中。山伯一急,也有了力气,不顾天上还在下雨,就扑倒在地上拼命用双手扒开青草找玉。这时草中水已很深,哪里还见那玉的一点儿影儿!这玉是英台的心哪!我不能丢下它,不能丢下它!边哭边用双手扒地上的泥水,泥坑越扒越大,里面的水却越聚越多,还是不见那玉。山伯的泪已不多,但也稀落地滚入浑浊的雨水坑里。我的天哪!这可是英台的心哪!老天爷呀!真是连玉也不给我留下了吗?山伯摊倒在泥水里,吼着沙哑的喉咙大悲。四九连忙拉起山伯勉强站起来,看到相公这个状况,心里闪过一种不祥之兆。

当四九扶着山伯准备向西回家时,山伯却说:不,我要去北边马家庄,看一看马文采是个啥样,敢与我梁山伯抢英台!山伯的态度非常坚决,但又好像又不正常。当山伯主动挣脱四九的手,自己向北找马文采时,四九的心底猛地一沉,看来要大祸临头,可这时的梁山伯谁又能劝得住?四九只得紧跟了上去。

雨停了,西边太阳露出半拉脸来,直逼行人的眼。二人缓行了一段路,山伯的精神稍好些,心中念着自己十八里送英台回乡的点点滴滴,喃喃自语道:她说我为妻子下山来,还怕我吃着甜来连根拔,后面母鹅叫哥哥,还笑我是呆头鹅。山伯说完笑了,已完全忘掉刚才的丢玉蝴蝶之痛,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四九看到这,心里稍稍安了些。只听山伯又自言自语道:她要与我一起拜天地,还说一男一女笑盈盈,我们好比牛郎织女渡鹊桥,黄狗专咬后面女红妆,还要我到她家摘牡丹,又骂我是个大笨牛!山伯时而欢喜,时而狂笑,时而又呜咽不止。相公,你这是咋了?四九担心地问道。山伯不作答,闭上眼,眼角淌下两颗清泪来。

天近昏时,山伯二人才赶到马家庄。在问过一位放羊回家的孩子后,山伯竟直朝马文采家大门奔过来。门人向马俊员外禀告说,外面有个叫梁山伯的公子来拜见时,马俊略一沉思,便叫:有请!原来,朱民的老婆马氏上午就来向她哥马俊说了北梁庄有个叫梁山伯的阔公子到朱公远府上求亲,还说朱九红不是出外走远亲戚,而是到西南红罗山书院女扮男装求学去了,还改姓祝,叫英台之事。那马俊听后,细一想,西边北梁庄没有大户呀!最有钱的梁平阔家也只有一顷多地,并且两个儿子已成家了,还有谁家阔公子呢?于是他决定要亲眼看一看是怎样的梁山伯,居然还敢上府里来跟他家抢媳妇!旁边的马文采不干了,跳起来叫嚣道:来了正好,我先打断他的狗腿,再叫他回去报信,就说我马文采要打死他全家!马俊摆出一幅太守的架式制止道:不得无礼!说来也怪,自从上次马文采向他父亲扔板凳事后,亲戚和族里的长辈都劝了他,马文采还真收敛了行为,事事听了父亲马俊一回。

山伯看都没细看马府有多豪华,就大步跨进马家客厅,只见灯光辉煌处,一个外表威严的老者坐在交椅上,另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轻浮公子哥在来回走动,便知是马家父子,恭身施礼道:北梁庄梁山伯拜见马员外,马公子!态度还算客气。梁公子,这么晚了,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呀?马俊故意问道。我听说马公子要娶祝英台为妻。山伯说道。哪个祝英台?马俊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南边朱董庄的朱九红小姐。我与她在红罗山书院同窗共读三载,彼此感情深厚,相互爱慕,已结为金兰之好。还望马员外,马公子成全在下与英台之好!说着山伯恭身施礼再拜。不等马俊说话,那马文采便骂道:胡说!分明是你勾引我家未过门的媳妇,还叫我成全你。做梦吧你!”“扑通!山伯跪了下来,先朝马俊磕了三个响头,又向马文采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求求你们了!你们大家有大贵,什么样的漂亮媳妇娶不到!就饶过英台小姐吧。山伯几乎哭出来哀求道。我谁也不要,就娶朱九红!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争!马文采恶狠狠地说。一派胡言!来人哪,给我轰出去!马俊说罢看也不看山伯一眼,进入内窒。山伯不愿走,上前抱着马文采的脚哭诉道:马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成全我和英台吧!马文采不耐烦地抬起脚,朝梁山伯头上就是一脚,滚吧,别脏了大爷的脚!梁山伯还想挣扎上前,这时从门外进来几个面貌凶恶的家伙,驾起山伯就像老鹰叨小鸡一样拖起就往外走。山伯这时挣扎不得,求助无望,愤而生怒,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强抢民女、作恶多端的畜牲,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如今还想打我家娘子祝英台的主意,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那马文采刚走出客厅门口,忽然听到梁山伯在庭院里叫骂,顿时怒火冲天,大声吼道:别走,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还没人这么大胆骂过自己,居然还在自己家里!马文采脸都气青了。几个家奴正有此意,听到命令,对着梁山伯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山伯一个文弱书生,如今急火攻心,再加上一天没进食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淋了几回雨,哪里经受着这样一顿狠打,开始还哎哟哎哟地嚎叫,后来连呻吟声都变低了。马文采在旁边心满意足地狞笑着,一个有心计的家伙看势头不对,就制止住其他几个人,对马文采说:相公,我看这家伙快不行了。可不能死在咱府上啊!就把他扔在南边师祖庙吧,别玷污了咱的府第!马文采一看梁山伯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就命令道:来呀!把他摞到南边师祖庙去,别玷污老子的宅子。那几个家伙过来,抬起梁山伯就往大门外走去。门口的四九见了,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娘呀!相公!那几人说:还有一个,抓住他,也揍他一顿!四九吓得顾不上山伯了,撒腿就跑。这真是逃命呀,一眨眼功夫四九不知向南跑了多远,回头一看,发现没有追来,想到梁相公可能被马文采打死了,就痛哭不止。四九哭了一会儿,想到这样哭也不是办法,折回去又不敢,干脆回家禀明老相公,再作打算。他也不怕天黑了,仗着自己从小摸黑找走失牛的胆量,凭着记忆按原路摸黑回家了。

再说那几个恶奴原来只是想吓一吓四九,谁知四九以为山伯被打死了,逃跑得极快,几个人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依旧抬着梁山伯往南边直奔师祖庙来。到了师祖庙旁边,就把梁山伯扔在路边,都回去了。

不多时,有一个有挑着担子走到梁山伯身边,轻轻抱起梁山伯的头,小声呼唤道:梁公子!梁公子!呼喊了好长时间,山伯才勉强微睁眼睛,对那人一字一顿地说:四九……我不行了……我死后……告诉爹娘……请把我埋在……这路边……我要亲眼看看……”山伯把那人当成四九了,他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说:英台小姐…………如何嫁给……马文采的。说完嘤嘤哭泣起来。又过了好长时间,又说:四九,你告诉爹和娘……就说……山伯……这辈子不能……尽孝了……来世再报……养育之恩了……”慢慢地,山伯的头低垂下来。这时,天上乌云中猛然间闪过一道光亮的闪电,紧接着一个响雷在上空炸开了。那人借助闪电的光,看见梁山伯的眼是睁着的,嘴角还流着淤血,仿佛是对谁有话要说,也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留恋。

你道那人是谁?他就是马文才的二姐夫朱民。原来朱民在上午老婆去北边马家庄娘家后,中午下起了大雨,他担心老婆如何回来,就把女儿朱珠托在邻居家,趁下午雨停时挑起油挑子虮毖刈耪馓蹙┖豪下返募父鲎新糇蚋龆羰5南阌汀W叩奖北呗砑易砦牟杉沂保炜旌诹耍烀窬吞鹤永镉锌腿怂祷埃粲行┦欤赶肓艘换兀故敲幌肫鹄词撬纳簟K肜掀乓残斫裢聿换丶伊耍偷髯啡プ急富丶摇?擅蛔叨嘣叮吞铰砦牟纱笊慕新睿鲇诤闷妫嘶厝ィ驹诼砑颐趴谔艘换岫忍较袼新?/span>怎么祝英台的主意什么的,又听到马文采吼道:往死里打!接着就是一顿扑通扑通的拳打脚踢声。朱民心里就明白了挨打的就是今天上午问自己路的那个梁山伯公子,想到这,不禁为梁山伯暗暗叫苦:你咋惹上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了呢?

过了一大会儿,马家几个家奴抬着梁山伯出来了,四九见状,大叫了一声相公,朱民这才发现大门口还站着个人,那几个家奴朝那人一叫喊,那人飞快地逃跑了,朱民猜想可能是梁山伯公子带的那个小书童。那几个家奴抬着梁山伯在前面走,朱民悄悄地跟在后面,一直到师祖庙旁边,那几个家伙把梁山伯往路边路上一摞,转身回去了。也该巧,朱民出于同情和好奇,就上前探视梁山伯,于是梁山伯弥留人世间最后的话,就让他听到了。

梁山伯死后,朱民就把他挪到师祖庙东北角的台阶上,自己挑着油挑子赶紧回家了。他先从邻居家接回女儿朱珠,饭也没顾上吃,就带着朱珠来敲朱公远府的大门。今晚正好是朱顺当值,于是就说有要事求见朱公远夫妇或小姐,朱顺一听或小姐,就问他是不是有关梁山伯公子的事,朱民说是。朱顺请朱民稍待便转身进去了。当朱民被叫到偏房时,小姐朱九红和丫环银心先到了。朱民也顾不上施礼,就把所听、所看到的梁山伯公子被残害的过程叙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就把梁山伯逝世前遗留的那几句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当朱九红小姐听完后,身子向后一栽,昏倒过去。银心和朱顺忙把小姐扶到椅子上坐下,捶背呼喊了一大会儿,英台终于苏醒过来,她大声地哭了出来,众人虽然被小姐的悲情所感染,但这才放了心。只听英台哭诉道:梁哥哥,你死得好苦啊!你不该去找那千刀万剐的马文采呀!梁哥哥,你都是为我含冤而死的呀——”她这一哭诉,把朱公远夫妇给哭出来了,他们到偏房时看见小姐哭向昏天黑地的。看见朱民也在,就把朱民叫到跟前细细地盘问了一遍,最后也老泪纵横。这时,英台哭着对朱公远说:如今梁公子已含冤屈死,请爹爹派人把梁公子的尸身运回来吧。朱公远一听,生气地说道:胡闹!他与我朱家非亲非故的,我们怎么该把他运回来?他自有爹娘去处理!母亲沈氏也劝道:是呀!梁公子收在咱家不合适,就是他父母也不会答应的。明儿,他家自然会来人收尸的。英台一听,不哭了,大声说道:我朱九红从现在起,正式改名祝英台,为了那冤死的梁山伯公子,也为那万恶的马文采,我决定今生不嫁人!话说得掷地有声,惊得朱公远夫妇心头一颤。英台话说完,转身离去。银心连忙快步跟上。沈氏叫了声银心!,银心停脚回头,沈氏用目光朝英台一扬,银心会意点头,又继续追赶前去。

回到绣楼的祝英台,心如刀绞,痛苦万分。早在梁公子冒雨离家时她就有不祥之兆,梁公子这一去,必定会凶多吉少!到了傍晚时分,天又下了一阵急雨,外面雨势急似一阵,英台心里心惊一分。最可怕的是天黑后,天空忽然划起了一道闪电,急接着一声轰隆隆的巨雷响彻耳根,英台心里是如魂出躯壳,神惊魄浑,仿佛听见梁哥哥在远处呼唤自己,英台恐得大叫梁哥哥!梁哥哥!银心上前摇醒英台道:小姐不怕!小姐不怕!梁公子不会有事的。英台心里就心存凶兆,怕得心惊肉跳。果然,朱民的诉说让自己的担心成了现实,想到这,英台的心都碎了,梦也散了,今生已无他念,只愿早点去追随她的梁哥哥了。亏得银心看得紧,收起了剪刀,藏起了绫巾,关紧了窗户,守牢了楼门。这让英台心灰意冷,凝灯痴望那间人。银心劝道:小姐,你要想开些啊!你看,梁公子已走,你可不能也这样不明不白地走呀!要不就便宜了那马文采!英台这时心里一怔,似乎明白了该怎么做,对银心说:好了,银心,你先睡吧,我现在不会死的,我就是死也要马文采不得安生!银心好像从小姐的话语里感觉到将要发生的什么。

再说四九摸到半夜,不知跌倒了多少回,最后总算到家了,当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情况给山伯父母说完后,山伯母亲先昏厥过去,山伯父也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在呼叫了好久,山伯母亲才醒过来,随即便号陶大哭,一时惊醒了整个北梁村,大家纷纷起床到山伯家探视、劝慰。

第二天一大早,北梁庄山伯族里近亲一行十多人到师祖庙把山伯的尸身运回去,山伯父母看到儿子的尸身惨状,哭得又是死去活来,山伯母亲更是哭死过去几回。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北梁庄男女老少无不义愤填膺,都说去找马文采为山伯报仇。山伯父还算没哭糊涂,他拦住众人道:马家势力大,家中恶奴成群,又有当官的护着,咱们小平民百姓斗不过他的。倘若乡亲们再有了个三长两短的话,活人不说,咋叫死去的山伯安心呢?停了一停,他又让四九把山伯已死的消息去朱董庄报与祝英台知道。

四九到朱董庄见到祝英台时,英台又是一场悲痛欲绝的哭泣。末了,英台把昨晚山伯临死前告诉朱民的话原本讲给了四九,她最后还说:梁公子是为我祝英台而死的,我要他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回去告诉梁家人,梁山伯公子临死前说要把他埋在师祖庙旁的官道边,并要梁家人准备墓碑两块,一块写上梁山伯,一块写上祝英台。英台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坚决,态度如此果断,听得银心心里很是不安。

两天后,在京汉官道北马庄后面师祖庙旁边路西,一座高大的梁山伯墓地拔地而起。原来为了防止马文采再来闹事,北梁庄去了好几十个青壮年劳力,足足把梁山伯的墓地堆成了一个大冢子,在坟墓东北面立着青石碑,上写梁山伯之墓。墓地旁边正好有两棵大柳树异常茂盛,似乎在为梁山伯来送行。

再说马文采家,自从梁山伯来闹后马俊父子就商量不再等秋季后娶亲,把日子定在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抬重礼邀汝南郡、当地县君当媒人去搬亲。汝南郡听说马文采打死梁山伯后担心梁家上告,推脱说有事不便脱身前去。县尹也想推脱时,马文采送上的重礼让夫人商氏欢喜不已,因此她便鼓动县尹当一回媒人。她说只是去搬一回亲,又不是包庇马文采杀人。县尹是个怕老婆的家伙,就勉强同意了。

当县尹带着四大箱子彩礼以及一头活牛、两头猪、四只活羊、二十只大公鸡、十坛好酒来到朱公远县尹员外家时,朱公远对这种事先不打招呼的做法很反感,但是碍于县尹亲自出马来为马文采搬亲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对待,因为他是父母官嘛!中午自然是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吃过饭后,县尹就坐交椅上打着饱嗝剔着牙就把马家把迎亲的日子定在七月十五中元节的事告诉了朱公远,还说让他好好准备准备。看来生米将要煮成熟饭,朱公远也只好苦笑着答应了他。县尹喝了一会儿茶便告辞了,朱公远自然少不了送他两个金元宝。县尹假装推辞了一下,便装在衣袖里出门了。

晚上,朱公远夫妇把英台叫到客厅里,正式把马家七月十五中之节来娶亲的事告诉了她。英台是一言不发,任凭父母把好语说尽,就是沉默不语。气得朱公远骂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不嫁也得嫁!”“谁答应谁嫁去!英台终于说了一句话,便扭头就走,把朱公远气得全身哆嗦,他最后实在无气可撒,竟指沈氏骂道:都是你成天惯的!"说着气呼呼地出去了,留下一无是处的沈氏只有用绢巾摸眼泪的份儿。

第二天,朱公远家拉来了好多木料,都是上等的杉木、山松等好料,还请了几班木匠,昼夜不停地叮叮当当地做起英台出嫁的嫁妆来。英台自从梁山伯死后便滴水不进,一直长睡不起。慌得丫环银心见此状心痛不已,劝道:"小姐,你要当心身体呀!就是不嫁马文采随梁公子去也要等机会呀!你不吃不喝这样等死,要是你真的那天不中了,老爷、夫人咋办?谁来养二老啊?”“谁想养谁养!:英台半天回了一句。你要是真不中在了府里,老爷夫人会把你和梁公子埋在一起吗?所以,你要吃好饭打起精神找机会去寻梁公子呀!银心也是想着法子激将英台吃饭。英台想到这儿,觉得银心说的也有理,便把一小碗粥喝了,只是精神已大不如从前。英台在绣楼心事重重望着忙活的人们,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她在等待那心里向往的那一刻的到来。

七月十五中元节终于到了,这天朱董庄的人们还没吃早饭,马家娶亲的花轿便吹吹打打地进了村子,惹得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观看。马文采虽然穿着深红绸缎,还是显得花里胡哨的,胸前一束大红花,骑着一匹栆红马,他大摇大摆走在迎亲队伍前面,尽显着威风。娶亲的人撒了一大把一大把的糖果,还有一小把一小把的铜钱。这些惹得小孩们都争先恐后去拾,偶尔也有几个妇女去捡,然而更多的人却在观望。人们也都知道了朱九红叫祝英台的消息,要看看她是怎样上马家的花轿的,也知道了马文采打死她的私定终身的学友梁山伯。

因为赶得紧,英台的嫁妆三天前都已经完工了,朱公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英台的事咋办?他心里没底。这会儿,夫人和他都在英台的绣楼里,这是不合常理的。他是从来不进女儿闺房的,可今天是例外。母亲沈氏几乎给英台跪下了,英台还是脸不洗,妆不化,衣不换,坐在交椅上不说也不动。朱公远没有辙了,最后他哀求道:九红,我的儿,爹也知道马文采不够好,可是他来求亲,下彩礼,搬亲不都是强迫父母的吗?爹也不想叫你嫁给他呀!这都是爹的无能呀!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你嫁给他,你也不受委屈呀!他家境好,府里上下人手多,你过去不净是吃香的喝辣的吗?那马俊夫妇已老,你到时侯把家里的银钱、地契、账本都攥在手里,何愁享不到福呀!”“说来说去,你是叫我到他家享福呀!那女儿得好好谢爹哩!:英台不热不冷地回了一句。眼看着马家人催了一趟又一回,朱公远急了,就说:英台,你想叫爹娘给你跪下来,你才能答应才换衣吗?英台听爹这一说,笑了,连爹也称自己英台了,她想了一会儿,说:叫我上轿也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朱公远一听,女儿答应要上轿了,心想啥条件都中,忙问道:那三个条件?第一,娶亲队伍前要轿前挂两盏白沙灯,轿后三千纸银锭。第二,我身穿白麻衣带素孝。第三,我要到梁山泊墓前祭兄灵。英台镇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朱公远想了一会儿,说:你要披麻戴孝,还要迎亲队伍前白沙灯,后又纸银锭,我看马家不会答应的。停了一停,又说,待爹下去与马公子商量商量。朱公远走了没多久就急匆匆地上楼来,气极地说:不成!那马文采威胁说小姐不下楼,他就要上来捆人了!九弟,我的好闺女,你就外穿红里穿百吧,到了梁山伯墓地祭拜一下也行啊!英台一听,觉得这也行,便说:好吧。朱公远对丫环菊儿说:快去告诉马家人,说新人快打扮好了,叫他们不要急。菊儿下去了。

英台洗了脸,着了淡妆,先内着白麻衣暗藏素孝带,外才穿上红嫁衣,凝望了父母一回,跪下磕头道:爹娘,九红这一去,不能再尽孝了,你们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呀!说罢泪如雨下。朱公远夫妇这时心里也不好受,母亲沈氏上前挽起英台,说:再来家来,就是客了,儿呀,以后到了那边,要多长个心眼啊!英台也不作答,只是泪水潸潸,回首又凝望了双亲一回,才恋恋不舍地下楼去。迎亲的队伍终于回发了,鼓乐手们依旧走在前面吹吹打打,马文采这回骑马走在新人花轿旁边,引来沿路村民的指指点点。在马文采看来,人们是对他的羡慕与称赞,而实际上是在议论祝英台是如何爱财不顾梁山伯尸骨未寒嫁给马文采的。看热闹的人群随着迎亲队伍挪动,人们都想看看祝英台的花轿是怎样经过梁山伯的墓碑前。这时,天边渐渐涌起了一大片乌云,看样子天要变。

当迎亲队伍走到那两棵大柳树旁边的梁山伯墓地时,陪嫁丫环银心悄声对英台小姐说:梁公子的墓地到了。英台在轿里对外面说停轿,迎亲队伍停止了前进,鼓乐手们也停止了吹打。英台一身素装,身披麻衣,头带孝带,轻步下轿来。马文采一看,勃然大怒,喝道:大胆朱九红,你要干什么?英台这时从袖子里伸出右手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厉声说道:我今天来祭拜被你打死的梁山伯哥哥,你如果敢阻拦,我就死在这墓前!吓得马文采勒着马连连向后颤。

这时,乌云已遮盖了满个天,起风了,一阵大风刮来,吹得人们都浑身发凉,似梁山伯的阴魂在向马文采来报仇,惊得马文采心里暗暗发怵。只见祝英台走到梁山伯墓碑前,抚摸着梁山伯墓碑上的名字,心如刀绞,痛哭道:梁哥哥,英台来看你来了,你咋能撇下我早走了呢?咱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吗?梁哥哥呀!还指望这辈子与你共患难,没想到你却被那恶狗咬。还指望你能大花轿来把我娶,谁曾想你却先把那奈河桥到噢!梁哥哥呀,小妹祝英台来陪你了——”说罢扑倒在地,人事不省。

说来也怪,当祝英台哭着祭拜梁山伯的眼泪滴到旁边的水渠里,水渠里的水与西边梁山伯扒的那眼井相通的。后来从那以后,那井里的水变清了,也变甜了。人们为纪念梁祝二人的真情,把此泉井叫做泪井。

就在祝英台哭昏过去时,突然起大风了,这风好大,刮得人都睁不开眼。人们乱逃,有的说是梁山伯来找马文采索命来了,也有的说是梁山伯来接祝英台来了。

银心等人急忙上前,把祝英台慢慢唤醒。英台抬头看看,四九也在,原来四九是山伯父母专门安排来看祝英台拜祭梁山伯的。英台不哭了,笑着拉着银心对四九说:我走后,银心就交给你了。我和梁山伯相公不能结为夫妻,你们不能误呀!话刚说完,突然天空中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隆一个响雷,吓得那马文采猛地打了一个冷颤,从马上跌落下来。只见祝英台跃身起步,一头撞在梁山伯墓前的那棵柳树上,鲜血溅了梁山伯墓碑上点点红,也许是和山伯一起走了。

小姐!银心和四九都扑在英台尸前,痛哭流涕。开始周围的人们都被祝英台的刚烈惊呆了,随即迎亲的队伍更是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这边马文采看到祝英台撞柳而死,叫了一声:活该我倒霉,娶个女尸!上马就跑,其他迎亲的人也都纷纷逃走。

只有围观的人群不愿离去,这时暴雨如注,倾盆而下,似乎在为梁山伯与祝英台哭泣,也好像在冲洗着这个世道的不公!人们在雨中议论纷纷,一个男子说:这回马文采活该报应!谁叫他作恶多端,活活拆散人家恩爱的一对。一个女人说:这祝英台咋是这么刚烈的女人哪!又一个人说:这回马文采不娶媳妇,该埋人了吧!一个老人说:不,马文采是不会叫祝英台进他家的坟地的。埋回朱董庄也不可能,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看来,只有埋在这梁山伯的墓旁呃病!薄鞍阉锹褚桓龇啬估锇桑岸嘞喟剑 币桓銮嗄昱铀档馈!盎故侵开埋吧,梁山伯和祝英台没接过亲,不算一家人的。老人又补充道?SPAN lang=EN-US>

两天后,在梁山伯墓地的对面,也就是京汉官道的东侧,祝英台的墓地也拔地而起,堆得也是那么大,而且墓碑是朝西南,正对着梁山伯的墓碑。巧的是,在祝英台的坟墓堆成的这天,在梁山伯和祝英台坟墓之间有一黄一白两只蝴蝶在一起翩翩起舞,相互追逐。堆墓的人都说,这梁山伯和祝英台有灵,化成两只蝴蝶也在一起。

这天祝英台坐上花轿出门子走后,朱公远心里就不净,暗暗有一种不祥之兆。果然,上午突然一道闪电,一阵响雷,下了大雨不多久,就有人回来报告说,祝英台小姐撞死在梁山伯墓地旁边的大柳树上了。正站在门口的朱公远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跪在院前的石板上,也不顾天上的雨浇如注,两手拍着膝盖哭着说:报应啊!报应!英台母亲沈氏听到消息后,昏死过去。

后来,朱公远员外也想开了,就按英台生前的遗愿,把银心姑娘亲自送到北梁庄与四九完了婚,来让他二人共同赡养两边四位老人。再后来,朱公远死后,还把全部家财都留给了银心和四九。

说来也巧,那马文采自从娶亲受了惊吓,再加上淋了大雨,回到家就生病卧床不起,还时不时地抽搐说胡话,不两天就一命呜呼了。方圆几十里的乡亲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拍手称快,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

人们都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心眼好,他们二人生前没能终成眷属,但愿天下有情人能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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