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4

湖城东遇孟云卿复归刘颢宅宿宴饮散因为醉歌①（758年）

① 蔡本题上有冬末以事之东都七字。孟云卿，河南人，与元结、杜甫辈相友善。

疾风吹尘暗河县，行子隔手不相见。

湖城城南（一作东，一作北）一开眼，驻马偶识云卿面。

向（一作况）非刘颢为地主，懒回鞭辔成高（一作城南）宴。

刘侯叹（一作欢）我携客来，置酒张灯促华馔。

且将款曲终今夕（一作经今冬），休语（一作话）艰难尚酣战。

照室红炉促曙光（一作簇曙花），萦窗素月垂文（一作秋）练。

天开地裂长安陌（一作春），寒尽春生（一作紫陌春寒）洛阳殿。

岂知驱车复同轨，可惜刻漏随更箭。

人生会合不可常，庭树鸡鸣泪如线（一作霰）。

  

阌乡姜七少府设脍戏赠长歌（758年）

引用典故：鲛人　河伯

姜侯设脍当严冬，昨日今日皆天风。

河冻未渔⑴不易得，凿冰恐侵河伯宫。

饔人受鱼鲛人手，洗鱼磨刀鱼眼红。

无声细下飞碎（一作素）雪，有骨已剁觜（平声，喙也）春葱。

偏劝腹腴愧年少，软炊香饭（一作粳）缘老翁。

落砧何曾白纸湿，放箸未觉金盘空。

新欢便饱姜侯德，清觞异味情屡极。

东归贪（一作贫）路自觉难，欲别上马身无力。

可怜为人好心事，于我见子真颜色。

不恨我衰子贵时，怅望且为今相忆。

⑴ 一作取鱼，一作黄河美鱼，一作黄河冰鱼

  

戏赠阌乡秦少公①短歌（758年）

① 一作翁，一作府，唐人称尉为少公

去年行宫当（一作守）太白，朝回君是同舍客。

同心不减骨肉亲，每语见许文章伯。

今日时清两京道，相逢苦觉人情好。

昨夜邀欢乐更无，多才依旧能潦（一作倾）倒。

  

李鄠县丈人胡马行（758年）

引用典故：凤臆

丈人骏马名胡骝，前年避胡（一作贼）过金牛。

回鞭却走见天子，朝饮汉水暮灵州。

自矜胡骝奇绝代，乘出千人万人爱。

一闻说尽急难材，转益愁向驽骀辈。

头上锐耳批秋竹，脚下高蹄削寒玉。

始知神龙别有种，不比俗（一作凡）马空多肉。

洛阳大道时再清，累日喜得俱东行。

凤臆龙（一作麟）鬐⑴未易识，侧身注目长风生。

⑴ 一作麟，一作麟髻

  

义鹘（宋刻诸本皆有行字）（758年）

阴崖有苍（一作二）鹰，养子黑柏颠。

白蛇登其巢，吞噬（一作之）恣（一作资）朝餐。

雄飞远求食，雌者鸣辛酸。

力强不可制，黄口无（一作宁）半存。

其父从西归（一作来），翻身入长烟。

斯须领健鹘，痛（一作冤）愤（一作愤懑）寄所宣。

斗上捩孤影，噭哮（一作无声）来九天。

修鳞脱远枝，巨颡坼老拳。

高空得蹭蹬，短（一作茂）草辞蜿蜒。

折尾能一掉（一作摆），饱（一作饥）肠皆（一作今）已⑴穿。

生虽灭众雏，死亦垂千年。

物情有报复，快意贵目前。

兹实鸷鸟最，急难心炯（一作皎）然。

功成失所往（一作在），用舍何其贤。

近经潏水湄，此事樵夫（一作人）传。

飘萧觉素发，凛欲（一作烈，一作若）冲儒冠。

人生许与（一作计有）分，只在（一作亦存）顾盼间。

聊为义鹘行，用（一作永）激壮士肝。

⑴ 一作以，一作已皆

  

画鹘行（一作画雕）（758年）

高堂见生（一作老）鹘，飒爽动秋骨。

初惊无拘挛（一作卷），何得立突兀。

乃知画师妙，功（一作巧）刮造化窟。

写作（一作此）神骏姿，充君眼中物。

鸟鹊满樛枝，轩然恐其出。

侧脑看青霄，宁为众禽没。

长翮如刀剑，人寰可超越。

乾坤空峥嵘，粉墨且萧瑟。

缅思（一作想）云沙际，自有烟雾质。

吾今意何伤，顾步独纡郁。

  

瘦马行（一作老马）（758年）

引用典故：乘黄　历块

东郊瘦（一作老）马使我伤，骨骼（一作骸）硉兀如堵墙。

绊之欲动转敧侧，此岂有意仍腾骧。

细看六（一作火）印带官字（监牧马，右膊皆印官字。），众道三（一作官）军遗路旁。

皮乾剥落杂（一作尽）泥滓，毛暗萧条连雪霜。

去岁奔波逐馀寇，骅骝不惯不得将。

士卒多骑内厩马，惆怅恐是病乘黄。

当时历块误一蹶，委弃非汝能（一作难）周防。

见人惨澹若哀诉，失主错莫无晶（一作精）光。

天寒远放雁为伴（一作侣），日暮不（一作未）收（一作衣）乌啄疮。

谁家且养愿终惠，更试明年春草长。

  

新安吏①（759年）

① 原注：收京后作。虽收两京，贼犹充斥。钱谦益曰：“以下诸诗，皆乾元二年自华州之东都道途所感而作。”

客行新安道，喧呼闻点兵。

借问新安吏，县小更无丁。

府帖（一作符）昨夜（一作日）下，次选中男⑴行。

中男绝短小，何以守王城。

肥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

白水暮东流，青山犹（一作闻）哭声。

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

眼枯即（一作却）见骨，天地终无情。

我军取（一作至，一作收）相州，日夕望其平。

岂意贼难料，归军星散营⑵。

就粮近故垒，练卒依旧京。

掘壕不到水，牧马役亦轻（此下俱言子仪留守事）。

况乃王师顺，抚养甚分明。

送行勿泣血（一作垂泣），仆射如父兄（子仪因潏水之败，从司徒降右仆射）。

⑴ 天宝三载制，百姓年十八为中男

⑵ 九节度围邺日久，军无统帅，且乏食。史思明自魏来救，战于安阳，官军溃，郭子仪断河阳桥，保东京

  

潼关吏①（759年）

① 安禄山兵北，哥舒翰请坚守潼关。明皇听杨国忠言，力趣出兵。翰抚膺恸哭而出，兵至灵宝溃，关遂失守。

引用典故：百万化鱼　一夫当关

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

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馀。

借问潼关吏，修关（一作筑城）还备胡。

要我下马行，为我指山隅。

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踰。

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丈（一作大）人视要处，窄（一作穿）狭容单车。

艰难奋长戟，万（一作千）古用一夫。

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

请嘱防关将，慎勿（一作莫）学哥舒。

  

石壕吏（陕县有石壕镇）（759年）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如延切，见《烈女颂》）。

老翁踰墙走，老妇出门看（一作看门，一作首）。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

一男附书致（一作到），二男新战死。

存（一作在）者且（一作是）偷生，死者长已矣。

室中更无人，惟（一作所）有乳下孙。

有孙（一作孙有）母未去，出入（一作更）无完裙（一作孙母未便出，见吏无完裙）。

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

急应河阳役（李光弼与郭子仪相继守河阳城），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新婚别（759年）

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一作固）不长。

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

结发为妻子（一作子妻，一作君妻。），席不煖君床。

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

君行虽（一作既）不远，守边赴（一作戍）河阳。

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

父母养我时，日（一作月）夜令我藏。

生女有所归，鸡狗（一作犬）亦得（一作相）将。

君今（一作生）往死（一作死生）地，沈痛迫中肠。

誓欲随君去（一作往），形势反苍黄。

勿为（一作改）新婚念，努力事戎行。

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

自嗟贫家女，久致（一作致此）罗襦裳。

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

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

人事（一作生）多错迕，与君永相望。

  

垂老别（759年）

四郊未宁静，垂老（一作死）不得安。

子孙阵亡尽，焉用身独完。

投杖出门去，同行为辛酸。

幸有牙齿存（一作好），所悲骨髓（一作肉）乾。

男儿既介胄，长揖别上官。

老妻卧路啼，岁暮衣裳单。

孰知是死别，且复伤其寒。

此去必不归，还闻劝加餐。

土门⑴壁甚坚，杏园⑵度亦难。

势异邺城下，纵死时犹（一作独）宽。

人生有离合，岂择衰老（一作盛）端。

忆昔少壮日，迟回竟长叹。

万国尽征戍（一作东征），烽火被冈峦。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何乡为乐土，安敢尚盘桓。

弃绝蓬室居，塌然摧肺肝。

⑴ 井陉口名土门，八陉之一

⑵ 汲县有杏园镇，土门、杏园，皆在河北

  

无家别（759年）

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

我里百（一作万）馀家，世乱各东西。

存者无消息，死者为（一作委）尘泥。

贱子因阵败，归来寻旧（一作故）蹊。

人（一作久）行见空巷（一作室），日瘦气惨悽。

但对狐与狸，竖毛怒我啼。

四邻何所有，一二老寡妻。

宿鸟恋本枝，安辞且穷栖。

方春独荷锄，日暮还灌畦。

县吏知我至，召令习鼓鞞。

虽从本州役，内顾无所携。

近行止一身，远去终转迷。

家乡既荡尽，远近理亦齐。

永痛长病母，五年委沟溪。

生我不得力，终身两酸嘶。

人生无家别，何以为烝黎。

  

夏日叹（759年）

夏日出东北，陵天经（一作经天陵）中街（即中道，黄道所经也）。

朱光彻厚地，郁蒸何由开。

上苍久无雷，无乃号令乖。

雨降不濡物，良田起黄埃。

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

万人尚流冗，举目唯蒿莱。

至今大河北，化（一作尽）作虎与豺。

浩荡想幽蓟，王师安在哉？

对食不能餐，我心殊未谐。

眇然贞观初，难与数子偕（谓长孙、房、魏之流）。

  

夏夜叹（759年）

引用典故：青紫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一作中）肠。

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

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虚明见纤毫，羽虫亦飞扬。

物情无巨细，自适固其常。

念彼荷戈士，穷年守边疆。

何由一洗濯，执热互相望。

竟夕击刁斗，喧声连万方。

青紫虽被体，不如早还乡。

北城悲笳发，鹳鹤号且翔。

况复（一作怀）烦促倦，激烈思时康。

  

立秋后题（759年）

引用典故：独往

日月不相饶，节序昨夜隔。

玄蝉无停号，秋燕已如客。

平生独往愿，惆怅年半百。

罢官亦由人，何事拘形役。

  

贻阮隐居（昉）（759年）

引用典故：箕颍客　甘猛虎　蓬蒿

陈留风俗衰，人物世不数。

塞上得阮生，迥继先父祖（谓阮籍、咸、孚辈）。

贫知静者性，自（一作白）益毛发古。

车马入邻家，蓬蒿翳环堵。

清诗近道要，识子（一作字）用心苦。

寻我草径微，褰裳蹋寒雨。

更议居远村，避喧甘猛虎。

足明箕颍客，荣贵如粪土。

  

遣兴三首

其一

下马古战场，四顾但茫然。

风悲浮云去，黄叶坠（一作堕）我前。

朽骨穴蝼蚁，又为蔓草缠。

故老行叹息，今人尚开边。

汉虏互胜负（一作失约），封疆不常全。

安得廉耻（一作颇）将，三军同晏眠。

其二

高秋登塞（一作寒）山，南望马邑州。

降虏东击胡，壮健尽不留。

穹庐莽牢落，上有行云愁。

老弱哭道路，愿闻甲兵休。

邺中事反覆（一作何萧条），死人积如丘。

诸将已茅土，载驱谁与谋。

其三

引用典故：衡门　鹿皮翁

丰年孰（一作既，一作亦）云迟，甘泽不在早。

耕田秋雨足，禾黍已映道。

春苗九月交，颜色同日老。

劝汝衡门士，忽悲尚枯槁。

时来展材力，先后无丑好。

但讶鹿皮翁，忘机对芳（一作荒，一作芝）草。

  

昔游（767年）

引用典故：晋代神仙白玉棺　王乔

昔谒华盖君，深求洞宫脚（一作绿袍昆玉脚）。

玉（一作人）棺已上天，白日亦寂（一作冥）莫。

暮升艮岑（一作峰）顶，巾几犹未却。

弟子四五人，入来泪俱落。

余时游名山，发轫在远壑。

良觌违夙愿，含凄向寥廓。

林昏罢幽磬，竟夜伏石阁。

王乔下天坛，微月映皓鹤。

晨溪向（一作响）虚駃（一作驶），归径行已昨。

岂辞青鞋胝，怅望（一作惆怅）金匕药。

东蒙赴旧隐，尚忆同志乐。

休（一作伏）事董先生（忆昔行所谓衡阳董鍊师也），于今独萧索。

胡为客关塞，道意久衰薄。

妻子亦何人，丹砂负前诺。

虽悲鬒（一作须）发变，未忧筋力弱。

扶（一作杖）藜望清秋，有兴入庐霍。

  

幽人（769年）

引用典故：商山芝

孤云亦群游，神物有（一作识）所归。

麟（一作灵）凤在赤霄，何当（一作尝）一来仪。

往与惠荀⑴辈，中年沧洲期。

天高无消息，弃我忽若遗。

内惧非道流，幽人见（一作在）瑕疵。

洪涛隐语笑（一作笑语），鼓枻蓬莱池。

崔嵬扶桑日，照耀珊瑚枝。

风帆倚翠盖（一作巘），暮把东皇衣。

咽漱元和津，所思烟霞（一作雾）微。

知名未足称，局促商山芝。

五湖复浩荡，岁暮有馀悲（末怀李泌，时泌隐衡山）。

⑴ 一作询，钱谦益曰：“旧注，惠昭、荀珏，惠远、许询，俱谬。甫逸诗中有《送惠二过东溪诗》云‘空谷滞斯人’，与此诗沧洲意相合，询或其名也。”

  

佳人（759年）

引用典故：佳人绝世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一作山）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败（一作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已（一作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一作髻，一作鬓），采柏动盈匊（一作握）。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赤谷西崦人家①（759年）

① 赤谷在奏州西南七十里，曹刘战此，谷水尽赤，故名。

引用典故：武陵

跻险不自喧（一作宣，一作安），出郊已清目。

溪回日气暖，径转山田熟。

鸟雀依茅茨，藩篱带松菊。

如行武陵暮，欲问桃花（一作源）宿。

  

西枝村寻置草堂地夜宿赞公土室二首

其一

引用典故：汤休

出郭眄细岑，披榛得微路。

溪行一流水，曲折方屡渡。

赞公汤休徒，好静心迹素。

昨枉霞上作，盛论岩中趣。

怡然共携手，恣意同远步。

扪萝涩先登，陟巘眩反顾。

要求阳冈暖，苦陟（一作步，一作涉）阴岭冱。

惆怅老大藤，沈吟屈蟠树。

卜居意未展，杖策回且暮。

层巅（一作天）馀落日，早蔓已多露。

其二

引用典故：数奇　箕颍

天寒鸟已归，月出人（一作山）更（一作已，一作以）静。

土室延白光，松门耿疏影。

跻攀倦日短，语乐寄夜永。

明燃林中薪，暗汲石底（一作泉）井。

大师京国旧，德业天机秉。

从来支许游，兴趣江湖迥。

数奇谪关塞，道广存箕颍。

何知戎马间，复接尘事屏。

幽寻岂一路，远色有诸岭。

晨光稍曚昽，更越西南顶。

  

寄赞上人（759年）

引用典故：二老

一昨陪锡杖，卜邻南山幽。

年侵腰脚衰，未便阴崖秋。

重冈北面起，竟日阳光留。

茅屋买（一作置）兼土，斯焉心所求。

近闻西枝西，有谷杉黍（一作漆，即桼）稠。

亭午颇和暖，石（一作沙）田又足收。

当期塞（一作寒）雨乾，宿昔齿疾瘳。

裴回虎穴上，面势龙泓头。

柴荆具茶茗，径（一作遥）路通林丘。

与子成二老，来往亦风流。

  

太平寺泉眼（759年）

招提凭高冈，疏散连草莽。

出泉枯柳根，汲引岁月古。

石间（一作门）见海眼，天畔萦水府。

广深丈尺间，宴息敢轻侮。

青白二小蛇，幽姿可时睹。

如丝气或上，烂熳为云雨。

山头到山下，凿井不尽土。

取供十方僧，香美胜牛乳。

北风起寒文，弱藻舒（一作胜）翠缕。

明涵客衣净，细荡林影趣。

何当宅下流，馀润通药圃。

三春湿黄精，一食生毛羽。

  

梦李白二首①

其一

① 李白卧庐山，永王璘反，迫致之。璘败，坐系寻阳狱，长流夜郎。久之，得释。

引用典故：魂来枫叶青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江南瘴疠地，逐（一作远）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恐非平生魂，路远（一作迷）不可测。

魂来枫叶（一作林）青，魂（一作梦）返关塞黑。

君今在罗网，何以（一作似）有羽翼。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一作见）颜色。

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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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引用典故：浮云游子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

江湖多风波（一作秋多风），舟楫恐失坠。

出门搔白首，若（一作苦）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一作才）反累。

千秋万岁名，寂莫身后事。

  

有怀台州郑十八司户（虔）（759年）

引用典故：黄帽　嵇阮　禦魑魅　不事小儿

天台隔三江（一作江海），风浪无晨暮。

郑公纵得归，老病不识路。

昔如水（一作江，一作天）上鸥，今如（一作为）罝中兔。

性命由他人，悲辛但狂顾。

山鬼独一脚，蝮蛇长如树。

呼号傍孤城，岁月谁与度。

从来禦魑魅，多为（一作被）才名误。

夫子嵇阮流，更被（一作遭）时俗恶。

海隅微小吏，眼暗发垂素。

黄帽映（一作鸠杖近）青袍，非供折腰具。

平生一杯酒，见我故人遇。

相望无所成，乾坤莽回互。

  

遣兴五首

其一

引用典故：嵇康　孔明有知音

蛰龙三冬卧，老鹤万里心。

昔时贤俊人，未遇犹视今。

嵇康不得死（一作且不死），孔明有知音。

又如垄底（一作陇坻）松，用舍在所寻。

大哉霜雪干，岁久为枯林。

其二

引用典故：刘表焉取　庞德公

昔者（一作在昔）庞德公，未曾入州府。

襄阳耆旧间，处士节独（一作犹）苦。

岂无济时策（一作术），终竟（一作岁）畏罗（一作罪）罟。

林茂鸟有归，水深鱼知聚。

举家依（一作隐）鹿门，刘表焉得取。

其三

引用典故：陶潜

陶潜避俗翁，未必能达道。

观其著诗集，颇亦恨枯槁。

达生岂是足，默识盖不早。

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

其四

贺公雅吴语，在位常清狂。

上疏乞骸骨，黄冠归故乡。

爽气不可致，斯人今则亡。

山阴一茅宇，江（一作淮）海日凄凉。

其五

吾怜孟浩然，裋褐即长夜。

赋诗何必多，往往凌鲍谢。

清江空旧鱼（一作旧鱼美），春雨馀甘蔗。

每望东南云，令人几悲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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