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漫记之十八（登封市三中 孟卫军）

下过晚自习，已经是九点半了，夜很冷。

正在博客上涂鸦，突然听到一阵电话响。原来是刘校长值班，正在男生寝室，说班里有个学生疼痛得厉害，让我过去。

博客不能再写了，匆匆关了电脑，跑步进男生寝室。

校园里的灯光微弱，来到男生寝室时，孩子正在流着泪。

我让他跟我到我寝室，又让另一个男生穿好衣服，就问他：你爸爸在家吗？

不在，在单位。

单位远吗。

远，十五里地。

你妈在家吗？

在，但是在家照看着四岁的小妹。

还有别的人吗？

没了，你疼得厉害吗。

老毛病了，家里有药，我爸是医生。

家远吗？

不远，三四里地。

好吧，老师送你回家。

我把学生领到自己寝室，让他喝了一杯热茶，给他裹了一件厚衣服。

推着电动车，让他坐在前面，给我带路，另外一个同学，拿着手电，往前照着路。

夜色浓浓的，国道上不是还有车辆经过。正在修路，路上还是尘土，看是看不清楚，只是总能感觉尘土总往眼里鼻子里灌。

黑夜里骑车，我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我不敢骑快，安全要紧。

送学生不是好活，出错是老师的责任，干好了，是你的本分。

车子在夜色里飞驰。

渐渐有风声。下了国道，小路上很少有行人，隐隐约约有庄户人家的狗叫。

路渐渐地颠簸起来，还有多远。

三四里地。孩子不紧不慢地说。

我不再言语，用心地骑着车子。

没有月亮，星星也无精打采的照着。大大小小的村庄也都像熟睡的一样，农村的夜晚没有光亮。

风又来了，我猛地打了个寒噤，问两个孩子冷吗，孩子摇摇头，我们继续赶自己的路。

路上渐渐多了石子，学生说这一带新农村规划，可是仍然见不到亮光，工人们也都进入了梦想。

还有多远。

三四里路，孩子还是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不再说话，心里总在好笑孩子的不识数。

我怕孩子寂寞，便有一搭无一搭的让两个孩子说话。

老师，我马上到家了，就是前面那个村子。过了小卖部就到。

我有了希望，心豁然开朗起来。

老师，别送了，你回去吧。孩子哀求道，天这么冷。

哈哈，傻孩子，这就到家了，该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拨电话，拨电话。

没人接。

老师没人接。

走，我送你家。老师不能把你送到半路上。

又是一段难走的小路，电动车愤怒的抗议着我的暴行。

总算到家了，看着孩子兴奋地叫着妈妈，我摆了摆手，车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