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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长(下)(郑开明)
发布时间:2023/10/9  阅读次数:162  字体大小: 【】 【】【
  

秋水长(下)(荥阳市第一初级中学 郑开明)

曲欣回到了青年点,大家的热情,和昔日的冷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曲欣深深的体会了,有亲人保护的感觉。有一次,政治队长走到曲欣身边,没等他说话,曲欣的一个滚字,政治队长吓得灰溜溜地走了。还有一次,迎面碰到政治队长,看到曲欣愤怒的眼神,政治队长头都没敢抬。

人生的经历,有痛苦,有泪水,有无辜,有无奈,当在磨难中,勇敢的站起来,就会有超乎想象的坚强,就敢于抗争。曲欣站起来了,她要站起来,她要坚强起来。严酷的现实,令曲欣更加珍惜生命。小强全家人的爱,就是曲欣心中的大山,挺起腰板的曲欣深信,灿烂的阳光一定会来到。

冬天到了,寒风中,飘着雪花。坐在炕头的小强妈妈,模模糊糊的看到窗外有个人影。随着门的嘎吱声,曲欣进来了。姨妈,啊,闺女呀,老太太赶紧下了地。曲欣一边抖落着身上的雪,一边看着姨妈,冻得彤红的脸颊,不由地滚下了泪珠。看到曲欣落泪,姨妈心疼的说,看把闺女冻的,天怎么这样的泠,快上炕暖和暖和。自从结识了小强一家人,曲欣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姨妈姨夫一口一个闺女,小强一口一个姐姐,听得热乎乎的曲欣,已经和姨妈无话不讲。

看到屋里只有姨妈,曲欣关切的问,姨夫和小强哪?他们父子去老二家了,一大早就走了。姨妈觉得曲欣好象有心事,把曲欣往自己跟前拉拉,闺女,你有事吧?听了姨妈的这句话,曲欣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姨妈,我怀孕了。啊,你怀孕了?姨妈惊讶的看着曲欣。曲欣哭着说,发生那个事已经两个月了,我没来例假。姨妈把曲欣搂在怀里,闺女,那大概是怀上了。听了姨妈的话,曲欣咬着牙说,怀上了,怀上了就打掉。姨妈气愤的说,这个坏蛋,做孽呀,不得好死。哎,姨妈掉着眼泪说,真是委屈孩子了,那就打下去。曲欣说,我怕青年点的人知道,所以到姨妈这里。姨妈亲切的说,你就在姨妈这住,明天小强爸爸回来,叫他去县城打听打听,反正不能在附近的医院做。

四天后,姨妈全家陪着曲欣,在县城做了流产手术。姨妈无微不至的关怀,妈妈般的体贴,曲欣发自肺腑的感到,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这里有母爱,父爱,兄弟情。家的温馨,令曲欣露出了笑容。曲欣,以优异的学业,怀着梦想正要进入高中。然而,理想成了泡影。接连的不幸,令她,一个没有涉世的女孩,一个远离故乡,一个无亲无助的知青,一度绝望。令她幸运的是,小说中的人间大爱,居然降临于她。小强全家对她的呵护,就是一股股暖流,令她又有了青春的朝气。

冬日的阳光,撒进了情深爱浓的农家草屋。酣睡了一宿的曲欣,躺在炕上说,姨妈,今天我回走。在外屋做饭的小强妈妈说,闺女,再住几天吧。不啦,一晃都半个多月了,该回去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到了桌上,小强冲着西屋大声地喊道,爸,吃饭了。看到小强爸爸进屋,曲欣笑呵呵的说,姨夫,姨妈,说着话,曲欣把二位老人拉到炕沿坐下。正在两位老人疑惑不解时,曲欣跪在二位老人面前。郑重的说,自从小强弟弟把我搭救到二老家,你们就像父母一样的关爱我,你们就是我的父母,说着,曲欣眼含万分感激的泪水,给小强父母嗑了三个头。俩位老人听了曲欣的话,赶紧把曲欣拉起来。小强的妈妈连声说,好,好,老了老了,又有闺女了,小强的爸爸高兴的说,我有女儿了。老人的兴高采烈,更加激起了曲欣的心灵,爸,妈,从现在起,我就要像当年读书一样,振作起来,我要活出个样来,我要用我的能力,回报爸妈对我的恩情。说着,曲欣又把小强拉到自己的身边,弟弟,如果姐姐出息了,姐姐忘不了你,姐姐永远都不会忘记小强弟弟。

时间冲走了阴云,时间积淀了意志,曲欣站起来了,坚强了。曲欣,就像那暴风雨中的海燕,飞出乌云,飞向阳光。她的铿锵语言,她的泼辣能干,就像一把钢钎,插在二道沟。农民佩服他,知情拥戴她。一九七一年年初,曲欣担任了青年点点长。

明媚的春天来了,一九七二年,抽调到大队工作的曲欣,像小鸟一样,来到了六水湖,来到了小强家。一进院,曲欣就大声的喊道,爸,妈,正在菜地的小强妈妈,刚站起来,曲欣就走到跟前,搂着老太太说,妈,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小强妈妈惊愕的问,什么好事,快说。

听曲欣说,她爸爸平反了,小强全家高兴极了。小强戴着曲欣拿来的手表,举到爸爸跟前喊道,爸,你看几点了。小强妈妈指着炕上的一沓钱说,老头子,女儿带来一千元钱,我不要,孩子不答应,你看咋办,曲欣深情的说,二老必须留下这笔钱,爸爸在信中说了,你们不留下,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爸爸还说,这是平反的钱,现在已经开工资了。爸爸还特别嘱咐我,如果你们有困难,一定要告诉他。临了在信上写到,我是曲欣的父亲,你们也是曲欣的父母,女儿是共同的,咱们是一家人,千万不能客气。

快乐,就是人生的动力。金秋十月,已经到公社工作的曲欣,迎着凛冽的北风,心里却热乎乎的,她要把心中的喜悦送给六水湖的家。

小强的爸爸妈妈,一看曲欣来了,扔下了手里的活迎了过去。还没进院,曲欣就大声的喊着,爸,妈。俩位老人心疼的说,女儿,这么泠的天,你来干什么,曲欣拉着小强妈妈的手说,告诉你们一个喜事。什么喜事,快告诉爸爸,小强爸爸急不可待的问道。

曲欣说,因为父亲独身,她的特招回城批下来了。小强妈妈感叹的说,孩子终于熬出头了。小强的爸爸说,孩子,回去吧,在农村有啥奔头。小强妈妈深情的看着曲欣,女儿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在生产队下工的小强,听说姐姐回城,高兴的不得了。小强拿起酒瓶子嚷到,爸,我给你打酒去,老头高兴的说,今天我一定得多喝两盅,庆祝女儿回城,小强兴奋的说,姐,下午不去干活了,陪着你。

秋风吹来了寒泠,却吹不走情谊。,走在六水湖边,曲欣感慨道,弟弟,三年了,六水湖的水,依然这样的清,水中好像还有姐姐的影子。迎着当年一样的嗖嗖泠风,思绪万千的曲欣动情的说,弟弟,在人生绝望的时候,是你的拼死相救,才有了今天的姐姐。眼睛已经润湿了的曲欣,指了指脚下,这就是姐姐当年走向死亡的地方,是你,在姐姐人生的最后一刻,把姐姐拉回来,姐姐要永远记住这个地方。

涓涓的秋水,流向了六水湖,流进了善良人的心,激动着曲欣的心。秋风荡起湖水,感恩在风中回响。秋水长,情意绵,雁南飞,回故乡,我的家乡在那里?这里不也是我的家吗?这里不是也有爸爸妈妈吗?不是也有姊弟吗?看着清清的湖水,久久沉思的曲欣,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哭了。她大声的喊道,六水湖,我的家,曲欣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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