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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要来割麦子(郑州市管城区教研室 邱成立)
麦子快熟的时候,棋盘县白水乡白水村的村长白水泉接到乡办秘书的电话,让他找一块贫困户的麦田,给新来的朱县长留着。
村长白水泉听了一愣,说:“朱县长要麦田干什么?难道县长家还会缺麦子吃吗?”
乡办秘书在电话里噗哧一声笑了,说:“不是朱县长家缺麦子吃,而是朱县长要亲自来帮着你们村的贫困户割麦子!”
村长白水泉听了又是一愣:“朱县长要来割麦子?!”
乡办秘书说:“是啊!”
村长白水泉又说:“县长真的要亲自来?”白水泉把“亲自”两个字说得重重的。
乡办秘书说:“是啊,县长要亲自来!”
白水泉又说:“真的要来、来割、麦、子?”村长白水泉说话都不利索了。说实在话,村长白水泉长了这么大,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他还真没见过一个县长到他们白水村来过,更别说县长亲自来给贫困户割麦子了!
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村长白水泉心里想。
可乡办秘书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对,县长要亲自来割麦子!”
他奶奶的,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村长白水泉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是一迭声地说:“好,好,好啊!”
乡办秘书最后说:“记住,麦田一定要靠公路!”这是县政府办秘书特意交代乡办秘书的。
村长想问一句为啥非要是靠公路边儿的麦田,想了想又没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说:“好,好,好啊!”
然后,电话就挂了。
放下电话,村长白水泉激动得不得了。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屋子里的大喇叭,通知全体村委干部立刻到这里开会。
村委干部都到齐以后,村长白水泉把县长要来村里割麦子的事说了。让大家商量一下,看把谁的麦田留给朱县长来割最好。
说完了,村长白水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一人一支发了下去。大家点燃了以后,就开始抱着头想。想了一会儿,大家便有了主意。
最后,全体村委干部一致决定把村里老郭头的麦田留给朱县长。老郭头无儿无女,却不愿进乡里的敬老院,非要种那二亩地。因为家里缺劳力,每年都是村里派人帮他收麦子。今年好了,有县里的朱县长帮他收割,村里就不用再操心了。另外,老郭头的二亩麦田正好靠着公路,也符合县里的条件嘛!
村长白水泉说:“那就这样吧!”事情就定了下来。
很快,朱县长要亲自来给贫困户老郭头割麦子的事,就传遍了白水村的角角落落。这件事成了村人们饭前饭后谈论的重大话题。大家一边兴奋地谈论着这件自古以来从未遇到过的稀奇事,一边激动地等待着麦子成熟的时节。有几个读过私塾的老头儿,已经开始商量着要把这件事写进白水村的村史呢!这样的事情,小小的白水村可是几百年都没有遇到过一次的啊!
时间好像理解白水村人的心情似的,忽然跑得快了起来。没过几天,白水村的麦子就熟得差不多了。
这一天,乡办秘书骑了一辆摩托车来到村子里,说朱县长马上就要下来了,让村长白水泉领着他先去看看麦田的位置。村长白水泉就坐在秘书的摩托车后座上,在村里人羡慕的目光里,一起到地里转了一圈。乡办秘书对村长白水泉的安排十分满意,最后叮嘱村长:靠公路的所有麦田都不要急着收割,等朱县长割完了老郭头的二亩麦子,其余的麦田再收割。
村长奇怪地问:“那是为啥?”
乡办秘书微微一笑,低低的声音说:“朱县长来割麦子,总得有个陪衬吧!”
村长白水泉听了,立刻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送走了乡办秘书,白水泉回到村里,立刻在广播里通知:靠近公路的麦子,不管是谁家的,一棵也不能收割,啥时候割等乡里的通知!”
听到广播,村人们纷纷围上村长,叽叽喳喳地问:“朱县长不是只帮着收老郭头家的么?怎么,靠公路边的麦田县长全包了?”
白水泉听了,噗哧一声笑了,说:“别做美梦了!”
大家听了,问:“那,为什么靠公路边的麦子都不让收割呀!”
白水泉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乡里是这样布置的,我们照着办就是了!”
大家又问:朱县长啥时候来咱村割麦子啊?”
白水泉笑笑说:“快了,快了。”
又过了几天,村里的麦子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村子周围到处是一片一片剃光了的麦茬地。只有靠近公路边的那一大块麦田,还是一棵未动,在烈日的暴晒下依然是满地金黄。
老郭头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幸福而又痛苦的等待了,便气冲冲地去问村长白水泉:“朱县长到底啥时候才会来帮我割麦子?”
村长白水泉也是急得要跳墙的狗一样,看见老郭头气冲冲的样子,把眼一瞪,说:“朱县长啥时候来,我管得了吗?”
郭老头被村长一句话噎了个半死,喘了半天才接上气,说:“那,我的麦子总得让我收割了吧!”
村长听了,又是把眼一瞪,说:“别逞鸡巴能了,哪一年的麦子是你自个儿割的?”
老头儿想想也是,自己的麦子向来是村里派人帮着割的。真让自己去割,恐怕三个月也割不完哪!想到这里,老头儿不吭气了。不吭气就走了,回家继续等着去了。他想:县长不来反正还有村长呢!有村长麦子就不会烂在地里。
老郭头走了,村长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给乡办秘书打了个电话,问朱县长到底啥时候下来割麦子?
乡办秘书说:“快啦,快啦!县政府办前几天来电话,说朱县长这一段太忙,等忙过这阵子就下来割麦子。”
村长想说,拉鸡巴倒吧,麦子快焦在地里了。可说出来的却是:“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的。麦子再不割就等不及了!”
乡办秘书说:“等不及也得等!到时候电视台还要来录像,你总不能让朱县长割麦茬子吧!”
村长说:“可是,可是……”
乡办秘书把脸一沉,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许多:“可是什么?”
村长一听乡办秘书的话音不对,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乡办秘书听村长一迭声地说“没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天晚上,乡办秘书在乡政府值班。值班室里有一部彩色电视机。乡办秘书闲着没事儿,就看起了电视。中央台的新闻联播结束以后,就是本县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本县新闻的头一条就是朱县长下乡帮助贫困户割麦子的镜头。乡办秘书一看就愣在了那里。心里想:朱县长下来割麦子,我咋不知道哩!再仔细一看内容,朱县长割的麦子不是白水乡白水村的,而是另一个乡的。乡办秘书急忙给县政府办公室打电话,问朱县长还来不来白水乡割麦子了。政府办的值班员说:“朱县长今天已经割过麦子了,你以为县长是割麦机呀!”乡办秘书一听,就知道没戏了。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场暴雨下来,白水村公路边儿上的所有麦子全烂在了地里。
大雨还没停下来,村长又接到了乡办秘书的电话:“朱县长最近实在太忙,割麦的事儿明年再说吧!”说完,也不等村长白水泉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操!”村长白水泉的嘴里只吐出了这一个字,手里的电话半天也没放下来。
村长白水泉不知道该怎样对老郭头解释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样向村里人解释这件事。
“我操他奶奶!”村长白水泉狠狠地把电话摔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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