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花不语，花替人愁（中原区教研室 郑开明）

清晨，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独自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月光还依稀可见。

操场旁的小路上，小草在静静地发着幽香。清凉的露珠，浸润着，湿润润的。一阵阵清风吹过，路上越发的有些寒意。

已经是秋天了，地面上渐渐有些落叶，枯黄的，横躺在路上，有些悲壮。

操场南端的草地上，有几株菊花，在开放。尽管天气有些凉意，又下了场小霜，可是那一簇簇洁白的，淡黄的，却傲然挺立，似乎有点不屈不挠起来。

我问花儿，就这样默默的绽放香气，你不疲倦吗。年年如是，周而复始。

没有人给你灌溉，也没有人给你施肥，还有些淘气的孩子总是过赖着你好看的花枝。

我问花儿，你这样默默的求索，是在追求什么。是为了那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者，还是为了追寻别的什么。

花儿静默中，风中摇曳着自己，没有说话。蓦然清风吹来，似乎有点清凉的露珠落下。

花不语，我还是在静静地伫立凝望。

半晌，忽然隐约听见有人给我说话，轻悄悄的：你是隐者吗，你是老师吗。为何放弃城市优厚的生活而甘愿来到这里，是为了镀金，还是为了追求乡下的宁静。

我四处望了望，没有人说话，心中疑惑起来。

静静地呆在那里，又听见有人扑哧的笑道：瞅什么，我就在你的什么，你这个十足的书呆子，真的是只知道写写写，怎么了，我就在你身边，你却视而不见吗。

我愈加愕然了。

低头看时，却见摇曳的菊花，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含羞的少女。

黄色的衣裙，秋风中拂动，宛若一篇绮丽的小诗。

这女子好面熟，可是我却记不起她的名字。

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

极知时好异，似与岁寒俱。

堕地良不忍，抱技宁自枯。

那女子忽而吟咏道，这诗歌确是如此的高妙，渐渐地我很陶醉她的美来，而且吟咏起来，的确有飘然出世的情怀。

那女子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观君面带愁容，夜半难寑，黎明即起，不知君竟为何事所烦恼？

我笑笑，没有的事。我这个人吃得好，睡的香，只是喜欢没事发发牢骚。小老百姓一个，文化水平低，有时难免驴唇不对马嘴之意，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这是伯虎的诗句，一个人流浪天涯，慢慢地把红尘残破，脑海里自然有菊花的身影，先生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看起来不是个爽快人。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丝浅淡一丛深。

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数云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

在这浊浊的红尘中，与君相依，说点知心话，在这偏僻的乡村，有黄犬为伴，鸡声唱和，两点疏星，一笼残月，何为不美？

余大窘，忽而天光大白，校园内已有孩子喧闹，有人在叫我：老师，你在菊花旁干啥，看你的身上全是露水。

我笑笑，曰：低头问花花不语，默默对花诉衷肠。学生莫名其妙，嘟囔一句，这疯癫的老师，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