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骈赋欣赏2
行万里路赋
行万里路兮,非止于程;阅千般境兮,贵养其心。涉水跋山,非为形役;披星戴月,实启灵明。且看轮蹄所向,非惟驿路之逶迤;烟霞所钟,常在尘寰之远岑。
若夫初辞故里,车马萧萧。驿柳牵衣以惜别,晨露沾鬓而寒消。过幽谷则群芳颔首,临大江则素浪翻涛。蹄声敲碎天山雪,帆影犁开沧海潮。古道驼铃摇落月,孤城画角咽寒飙。身若转蓬心不定,意如征雁魄逍遥。
继而云轨横空,虹桥跨堑。铁鸟凌霄若玄鹤之飞,星槎泛汉似银潢之潋。才掬雪域一泓玉,旋抚江南万点蒹。金字塔尖摩落日,自由神畔数归帆。非关缩地神通,实赖人间智剑。缩寰宇于咫尺,纳八荒于眉睫。
终至履迹所至,丘壑胸存。登岱岳方知群岫小,望沧溟始觉片云轻。非蹈险以矜勇,实骋怀而忘形。千峰如笏朝天阙,万象为宾列画屏。始信足底烟霞非幻影,俱是心头块垒化空青。纵有迷途九曲处,回看来路尽通明。
嗟乎!世路何长?以心为尺。身虽囿于尘网,神已游乎八极。行至水穷非绝境,坐看云起即天梯。莫叹孤征少俦侣,江山万里尽相知。待踏遍人间仙景处,归来袖满青史风!
敢为天下先赋
混沌初开,寰宇新裁。青萍振气,微末敢摇泰岱之巅;星火燎原,寸光欲破永夜之天。观夫春信未临,寒梅独绽,岂待东君敕令?冰澌乍涌,涧水先鸣,自成大吕清弦。是以鹏徙南溟,非借扶摇之力;松生绝壁,何忧土壤之偏?
至若禹斧劈山,导洪波而安九域;羲和驭日,驱金辔以耀八埏。神农尝草,甘毒百回开医道;仓颉造书,鬼哭夜雨启文渊。此皆无轨可循,以心为鉴;无例可援,以身作鞭。凿破鸿蒙,岂惧嶙峋石骨?踏平沧海,笑看浩渺云烟。
且夫弈局常新,岂困残枰之劫?江河奔涌,焉容故步之船?或效精卫衔微木,志填溟渤;或同愚公移寸土,誓贯丘川。星槎贯斗,非畏银潢之阔;螭首负碑,独铭沧海之迁。倒挽银河,欲洗千秋俗垢;重磨玉斧,再修月魄新圆。
嗟乎!先者非矜独勇,实怀苍生之念;行者不避孤寒,乃抱大道之虔。莫叹云程杳杳,但秉烛火茕茕。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当效昆吾剑,斩荆榛而辟新径;敢为补天手,炼彩石以缀残篇。直至群峰稽首,万籁和鸣,始信:非常之业,必待非常之人;天下之功,终属天下之先!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九州鲜有大师,华夏难获诺奖,盖因缺敢为天下先之精神!
荷花赋
惟时序之流转,览群芳之代谢。春末夏初,薰风拂水,骤见云根涌碧,千顷田田。菡萏初成,或掩翠幄以藏秀,或擎粉靥而含娇,恍若洛神凌波,遗珮珠于浅渚;又如太真浴罢,笼绡裳于瑶台。池中,白藕潜形淤泥,将清冽之质深埋;水面,莲蓬初垂青盏,似待采撷的星子缀满碧幕。香逐烟波而远,韵偕星月同清,蜂蝶逐香来,骚客寻幽至,真乃“接天莲叶无穷碧”之盛景,尽显天地钟灵毓秀之奇。
及夫秋末冬初,霜风渐紧。昔日粉黛,化作满塘枯荷,残茎傲立,瘦影横斜。雨打枯蓬,声如碎玉,滴滴叩响寒塘;雪覆残叶,色若凝霜,层层叠就清寂。白藕已在泥下修成玉骨,待有心人掘出时,方见其素心皎洁;莲蓬虽已空垂,犹似岁月的铜铃,摇响生命沉淀的韵律。然观其筋骨,虽凋零而不屈,虽残破而犹坚,恰似嵇康临刑,奏《广陵》而不改其节;又如苏武牧羊,啮毡雪而固守其诚。昔周敦颐赞莲“出淤泥而不染”,今观枯荷,方知其气节非独盛于华年,纵遇霜雪摧折,亦守本心,以残躯诉说天地轮回之理——荣枯皆道,盛衰有时,繁华落尽处,自有风骨存。
嗟乎!莲之生也,荣则灿若云霞,凋则寂若幽弦,其一生之态,恰似人生逆旅。世人观荷,或爱其盛夏风华,鲜少怜其冬日残容。然余独谓:枯荷听雨,非悲秋之曲,实乃生命之绝唱,以无声之韵,道破盈虚有数、物我两忘之天机。白藕藏珍,莲蓬蕴意,莲之一身,从破土到凋零,皆以不同姿态,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与清欢。
月是故乡明赋
玉宇澄虚,金波浩渺。普天同沐清辉,万姓共瞻皎皎。然则羁客停杯,征鸿顾影。每举首而神驰,必萦怀于故井。何哉?岂桂魄分光,独怜桑梓?盖心源有镜,长映家山。遂作此赋,以寄幽情。
若夫蟾光初泻,素魄新磨。流霜暗度蓬牖,碎璧斜穿藤萝。照我旧时庭树,拂君昨夜渔蓑。篱畔蛩声断续,溪头荇藻婆娑。露凝荷盏,珠跳若泪;风动竹梢,韵响如歌。此际蟾宫纵广寒,何似人间灯火暖?琼楼虽缥缈,怎及墟里烟霞亲!故曰:月本无私照,情缘故土深。
至若秋澄碧落,水漾空青。有客孤舟独倚,何人短笛遥听?汀洲芦雪,恍若慈母鬓边色;驿路枫笺,疑是严亲灯下经。天涯共此一轮满,眼底偏觉两地暝。非关云翳遮望眼,自是离愁障性灵。试看:他乡楼台,玉砌千阶光转冷;故园苔径,柴门半掩月偏盈。
观夫檐角分辉,常印儿时履迹;井湄留魄,犹存汲水痕清。瓜棚筛碎影,曾照祖孙说牛女;石臼浸寒璧,尚忆椿萱捣糯粳。篱角寒蛩,絮语似唤游子;梁间旧燕,巢泥尚带春馨。此景此情,溶溶兮入梦;斯光斯影,脉脉兮牵萦。纵使瀛洲悬宝鉴,不抵墟落一灯荧。
嗟乎!月魄本无殊,人心自生境。非关桂魄有私,实乃乡情成映。露从今夜虽白,光在故园方莹。离离陌上,禾黍承泽而垂实;杳杳客途,冰轮寄远而含情。愿化清辉一片,长随归雁;更收玉魄满怀,永驻心庭。但得魂梦能安处,月色万古明。
梦游秦淮河赋
暮霞熔金,兰桡碎玉。星移斗转,恍入清流。风拂素襟,如披羽翼;波摇虚棹,似驾云舟。但见灯影浮沉,参差楼阁;忽闻弦歌断续,隐约汀洲。柳丝拂月,疑是绿鬟垂影;荷气蒸烟,恍闻红袖含羞。
于是穿朱雀桥,过乌衣巷。王谢燕飞,寻常风荡。媚香楼畔,桃花扇底之尘;贡院门前,金榜眼中之浪。六代衣冠,尽归逝水;五陵年少,空想余响。隔岸谁家玉笛?暗逐潮声;临流几处珠帘?半遮烛亮。烛影摇红,箫声凝碧。凉蟾浸于中天,宿鹭栖于芦荻。
俄而露冷星稀,烟消曲寂。棹转三山,魂归故宅。推枕茫然,惟见窗含素魄。始悟镜里之欢,终成石上之迹。万古长流,何曾识得今人与昔?今我亦逝川之一瞬,幸物我两忘,共此满河星魄!
春风又绿江南赋
夫春之为气也,潜于冰澌之下,萌于冻土之根。迨夫东君执辔,玄冥解印,乃驭无形之橐籥,运造化之丹青。其染江南也,非濡毫而泼墨,实以气韵写天真。
观其初度也:悄融岭雪,暗转溪澌。寒条孕碧,若星眸之微启;枯荄抽萌,似地脉之潜伸。俄而烟润如酥,雨丝若纺。一夜潮生,涨平野之鸭绿;几番霡霂,染远岫之螺青。于是柳眼窥波,先垂金缕;梅腮破腊,已散琼英。
至若绿意之酣也:燕尾裁青,掠澄江而影碎;鱼鳞漾碧,唼藻荇而痕圆。苔钱叠砌,绣幽径之古石;秧针绣水,分膏壤之新阡。茶烟涨而山寺隐,牧笛悠而野云停。杏帘招处,深巷酒香沾袂;莺簧啭时,空林花雨沾巾。
若夫绿魂之所寄:非独草木向荣,实乃万象含灵。渔舟欸乃,摇碎一川翡翠;浣女娉婷,揉蓝半溪縠纹。稚子追蝶,没入菜花金海;老农叱犊,犁开塍垄霞云。曲水浮觞,流连兰亭之醉;幽篁坐啸,仿佛竹林之贤。此绿也,染透蓑衣斗笠,沁入瓦灶绳床,更在渔樵笑谈、闾阎炊爨之间。
然绿岂长驻乎?观夫桃蹊飞雪,已兆芳菲之暗换;榆荚辞枝,空买春光之虚掷。乃知:绿者,天地之仁心,四时之初稿。荣枯相代,本大道之恒常;代谢无垠,岂人力所能拗?惟愿秉烛夜游,惜此驹隙;莫待鹧鸪啼彻,空叹蓬飘。
故曰:江南之绿,非止在川原草木,实镌于行客心眸。今我临风把卷,见山川无恙,烟景如斯,恍觉千载王孙,同立芳草之渡;百代过客,共醉流霞之舟。乃掷笔长吟:借得东君彩笔,重皴水墨江南!浮生若寄,魄铸青峦!
咏中国美食《骈赋》
华夏大地,食之文化,源远流长,底蕴深弘。佳肴美馔,堪称一绝;烹饪技艺,举世推崇。
观乎菜系之分,南北殊风。鲁菜典雅,咸鲜醇厚,葱烧海参,尽显雍容;粤菜鲜巧,清嫩香浓,白切鸡肴,滋味无穷。川菜火辣,麻香四溢,麻婆豆腐,馋口引翁;淮扬精致,甜咸适中,扬州炒饭,香气融融。
至于食材之选,精挑细崇。山珍海味,各展奇功;果蔬粮米,皆蕴情衷。珍馐之备,源于天然之赐;美味之成,得自匠心之融。
烹饪之法,变化无穷。煎炒烹炸,火候需工;蒸煮炖烤,技巧当崇。刀工精妙,食材成花之状;调味得宜,滋味入妙之穹。
宴聚之时,氛围和融。宾朋满座,笑语欢丛;佳肴罗列,香雾迷空。举杯共饮,情谊在美食中厚;把箸同尝,欢乐于味蕾间浓。
美食之韵,亦在传承。古方新制,传统常崇;名师高徒,技艺相承。创新之念,使佳肴更具魅力;坚守之心,让风味永留芳名。
嗟乎!中国美食,文化之晶。滋养身心,福泽苍生。愿其风华,千秋永盛;美味飘香,寰宇皆崇。
且夫食之妙处,岂止口腹之盈。更是家国之念,民族之情。美食在案,思故乡之景;滋味入口,念亲眷之诚。悠悠岁月,美食相伴;浩浩乾坤,华夏同荣。
波罗 [古文]
怜吾儿独生无伴,余尝买一小狗作陪。唤作波罗。
波罗,迷你雪纳瑞也。目若玄珠,黑背而银须,自主人家断尾,未截耳。初小巧若兔,及长亦不过尺余。
初至,遍地嗅,料其不忍溺于家,带至小院草坪便溺,果然。此后亦不拆家。
吾闻训犬以幼为佳,故训导之。命坐便坐,命行即行,遛则如影随形不妄作。聪若泰迪而驯顺过之,信不诬也。
自驾携郊外玩耍,偶解绳,但闻鼓掌二声,必返。与同类嬉,亦闻呼即返。至此训乃成。
年幼而性活泼,遇大狗而不怯,周旋跳跃自如;遇小狗亦不欺,追逐嗅探有度。身虽小而疾速过人,尝于公园赛跑,远超于人。
素未习水。一日,放于郊野,忽自跃入湖中,余颇忐忑,彼刨游自如。少顷,自浮藻间叼一僵鱼返。岸陡不可攀,终划至一缓坡方回。余心稍定。
余二人上班、儿上幼儿园,则由家母代饲。一晨,尝鬻一小笼包投喂,自此每过包子铺,必坐定不肯去,啖毕,辄行。
余赴京,波罗亦因故赠人。及吾还,未可寻矣。偶于道左见小雪,辄暗拊掌试之,竟无应者。念犬寿不过十数载,暌违既久,吾之波罗,其已赴汪星乎?
晋江五店市赋
海隅形胜,闽疆奥区。唐市犹存其迹,宋坊未改其初。千载人烟,聚作云霞之里;五间店肆,衍为山海之枢。观夫巷陌纵横,尽胭脂砖之古色;檐甍起伏,皆翡翠脊之仙居。胭脂点染兮,墙承日色;翡翠参差兮,脊接天衢。斯诚岁月所凝,人文所濡也。
至若货殖通洋,梯航万里。潮音昼夜相闻,贾舶去来如蚁。刺桐花下,曾泊异域奇珍;番客囊中,长念故园春水。是以舟横古渡,风送归帆;泪洒鲛人,珠明客邸。海市烟收,空怀梓里之云;天涯月满,长照门闾之倚。别离之深,何止征衣线密;眷恋之切,焉非慈母心微?纵使重洋远涉,终向此巷此檐而徙。
况乃弦管南音,悠扬永夜。檀板轻敲,洞箫暗写。唱彻梧庭,声萦月榭。古调如新,深衷未谢。更兼雕梁画栋,尽态极妍;彩塑金描,穷神毕化。门庭纳瑞霭之祥,斗拱耀晴虹之射。斯皆匠运精心,天工巧借者也。
复见市井熙熙,古风穆穆。石花冻滑,能消溽暑之烦;蚵仔煎香,足慰羁愁之腹。童嬉深院,笑逐纸鸢;翁弈闲庭,茶斟陶菊。市声远近相闻,灯火参差可掬。光阴缓淌如溪,悲喜寻常若玉。洵为烟火人间,清平之福。
今我重寻旧市,再抚残碑。古厝新妆,映电子灯笼之彩;宗祠深静,绕智能解说之机。红砖墙下,光阴交织;青石巷中,今古交辉。恍见梯航万里之舶,犹闻唐宋未绝之鼙。终悟此一方水土,乃百代珠玑。星垂永夜,月照千厝;根脉所系,魂梦当归!
泉州九日山赋
以“海丝起点,祈风圣地”为韵
晋水汤汤,清源莽莽。双峰峙海门之枢,九日冠闽南之最。其山也,石佛垂眸、阅千载之帆影;墨涛镌壁、证万国之风涛。昔者秦君登眺,留九日传说;太康始建,启八闽禅扉。金鸡晓日,灼透刺桐之城郭;紫帽云烟,翻成海上之丝路。
若夫祈风盛典,刺史焚香。玉帛陈于昭惠庙前,鲸波静于后渚港外。宋元之世,樯橹如林;冬夏之期,旌旗蔽日。太守勒石以纪盛,蕃商伏地而祷安。摩崖字字,犹闻风顺之呼;篆烟缕缕,长系沧溟之魄。此诚海国无双之祀,寰宇罕匹之仪也!
至若人文渊薮,朱子曾游。讲学延福寺中,松风答和;注经聚秀阁内,星斗垂文。欧阳詹读书处,苔痕浸履;姜相隐逸台,竹影摇秋。韩偓衣冠南渡,诗赋里尽藏孤忠;无等禅师面壁,岩穴中自见菩提。更有昭明文选楼,六朝遗韵;淳熙祈风刻,百代遗珍。一山浓缩千年史,片石能当万卷书。
观其双峰竞秀,东台似笔架凌霄,西台若青莲涌地。姜相峰前,古榕垂须揽云;菩萨泉畔,寒潭漱玉鸣琴。翠色浮空时,恍见归航鸥阵;暮钟响彻处,偏惊栖岭猿群。至若海月东升,银涛漫卷晋江口;天风西来,松籁遥应番舶笛。潮声犹诵祈风篇,山骨永铭通海志。
嗟乎!世易时移,古港新颜。昔之祈风石在,今之丝路重光。看巨轮破浪,犹带九日山色;铁轨连云,仍续刺桐城章。海丝起点,岂惟地理之标?文明交融,方是圣山之昌!愿此灵岳,永镇沧溟;照鉴往来,光耀八埏!
风水之赋
夫言风水者,岂囿巽坎之质形?实摄乾坤之玄象!
其名风也,非春条秋肃之谓,乃天地噫气之流形。
其称水也,非江海溪涧之属,实造化元精之载体。
故青乌子释奥义,“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斯谓风水真谛!
是知:
托风之名,究气机升降之律。
假水之号,察地脉开阖之机。
名虽附丽于风露,道实贯通乎玄黄!
夫阴阳构精,山泽吐纳。玄黄孕道,气脉通神。仰观星躔分野,俯察脉络川原。昔者伏羲画卦,龙马负图启玄关。黄帝营邑,风后指南定中轴。此燮理之始,藏聚之宗也!
若其天文垂宪,紫微垣正,北辰制极引璇玑。二十八宿,列曜司疆分野明。地轴契黄道之枢,洛书衍九宫之变。当其势成,来龙奔跃,势若天马腾霄。去脉逶迤,形如灵蛇赴壑。山骨为屏,贵得金城环抱。水脉作带,妙在玉带萦回。朱雀翔舞明堂,玄武垂颅镇后。青龙蜿转卫左,白虎驯俯踞右,四象既备,生气氤氲焉!
至乃法四时之序,顺山泽之姿,春不凿震方惊地脉,夏宜疏离位引天和。穴接星辰之精,向合元运之转。罗经分二十四山,抽爻换象。遁甲演七十二局,趋避玄微。观凹崖而知避煞,临曲水而善导灵。凹风射肋,纵真龙亦成腐胔。曲水朝堂,虽涓滴可毓珠胎。故郭璞迁城,沉剑泉底起云阁。陶侃易门,避煞隅角生卿相。此皆师法自然,夺神工于毫芒者也!
观夫青史昭昭,周鼎峙岐山,凤鸣应昴宿;汉旌扬沛泽,云气化龙鳞。李冰凿离堆,顺水势而驯洪浪;钱王射潮弩,借沙堤以锁狂澜。韦睿择马鬣,自蒿壤竟起麒麟。裴度平淮西,修福宅以息兵燹。然秦皇凿脉,金椎空锁金陵黯;宋祖摧角,斧斤频折晋阳春。萧梁浮屠压王气,石虎铜驼招祸殃—乃悟顺天因地者昌,逆势强为者亡!
至如尘寰百态,或托形胜以慰魂,卜吉壤而安先魄,此乃人子孝思,情犹可悯。或效公输研矩度,参星土而究玄微—斯诚格物之志,堪比张衡!然今之痴妄者,朱门争牛眠,点穴偏逢三煞位。蓬牖觅阳基,卜居却遇五鬼临。典尽钗钿充贽礼,效孟母反招孤煞。赊来罗盘测凶吉,学晏婴竟犯黄泉。术士摇唇,哄得愚夫夜移灶位触太岁,灶火焚宅成笑柄。愚氓溺妄,逼令孀妪日改门向冲三刑,盗贼破扉叹荒唐!忽嗤某翁求催丁,倒转罗盘子息绝。富室欲添财,遍埋铜钱引锸镐。乃叹信罗盘能改天命者,愚不可及!岂知福地福人居?心田方是长生境!
嗟乎!
风水玄机,岂罗经可囿?实乃三才交感,天光布炁于玄窍,地脉吐精于黄壤。人居毂中,仰俯通神。故圣人仰观俯察,春不夺农时以养地德,秋勿竭泽渔而断水脉,此参赞化育之功也!
风水之道,岂废峦头理气?实需形德相济。观星峦若明镜,可鉴地脉之玄机。修心田如沃壤,方纳天人之真气。故郭璞沉剑,必依九宫生旺之方。范公置庄,首循万姓饥寒之需,此形法为体,仁德为用也! 《易》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善师形者不泥迹,善驭气者贵存诚。昔杨公救贫,点穴必察孤寡泪。裴度修宅,平乱先安士卒魂。是知罗盘量尽三合水,不及心泉涌善渊。此非以心为盘,以善为脉者乎?
是知,
寻龙当审来去脉,
点穴须辨浮沉砂。
吉凶在己休诿地,
祸福由心岂假山?
但使灵台通造化,
檐角风铃亦天籁!